梁團長發話了,芳芳幾人回到宿舍,不得不馬不停蹄地抄寫道歉信。
幾人都是跳舞的,平時壓根不怎麼拿筆,乍一下抄二十遍,放下筆的時候,手都在抽筋。
一個個揉著手指,怨聲載道,臉色跟七天沒拉屎一樣。
最難受的是,抄完還得拿著信去各科室分發。
發到後勤部的時候,正好碰到周芳過去報道,她看了眼道歉信,以為幾人是專門幫溫寧澄清的,頓時陰陽怪氣地道:
“喲,你們幾個人還怪好的咧,對象都被人搶了,還在這兒幫人瞎操心。”
聽到這話,幾人耷拉著臉,嘴角下撇,簡直是有苦難言。
隨著各科室收到道歉信,這段時間圍繞溫寧的流言總算是消散了。
加上周芳被調到後勤部,溫寧在辦公室終於不用時刻提防著被人挖坑。
苗苗和劉梅也跟著鬆了口氣。
苗苗伸了個懶腰,起身在辦公室內走了幾圈:“哎呀,咱們現在說話做事不用看人臉色,舒坦,簡直太舒坦了,我從前都不敢想,周芳能被弄走。”
“是啊”,劉梅如釋重負,“壓在咱們三身上的大山終於被推倒了!”
溫寧笑著看兩人感慨,從挎包裡摸出從家裡帶的零嘴,分給兩人,“來來來,多吃點,慶祝我們翻身農奴做主人!”
三個人當即笑成一團。
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辦公室氛圍前所未有的輕鬆。
休息歸休息,溫寧很快又重新投入工作中。
她接到一個新任務。
早上梁團長把她和王科長都叫到辦公室,說馬上要到國慶,軍區要舉行閱兵和文藝彙演。
文藝彙演由文工團牽頭,組織各單位策劃排練節目。
宣傳科責任重大,既要負責組織聯絡各單位,還要協調解決節目排練中出現的各種問題。
除了這些任務,溫寧單獨還有一項任務。
要以國慶為主題,創作一首詩歌,到時候整個文工團的領導班子會登台朗誦,作為國慶獻禮。
溫寧現在忙的就是這個任務。
她坐在辦公桌前,剝了顆奶糖扔嘴裡,一手托腮,一手拿著鋼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找靈感。
這個時代言論敏感,又是在如此重要場合下登台朗誦的詩歌,如果純原創的話,溫寧很怕踩到什麼雷點。
所以思來想去,她隻好跟前人借點東西,把以前在書上看到的愛國詩歌給照搬了過來,中間稍微根據當下的時代特征改了幾個詞兒,然後便拿著初稿去找梁團長。
梁團辦公室。
舞蹈隊和聲樂隊的分隊長都在,正在討論國慶文藝彙演的事。
梁團長道:“連著幾場演出報幕主持都是同一個女同誌,這次國慶還是換個新麵孔上去。”
張春芬是舞蹈隊的分隊長,平時負責盯著大家排練,當即便推薦起自己隊裡的隊員:“梁團,我們舞蹈隊好幾個女同誌形象氣質和普通話都不錯,比如那個芳芳還有魏霞,是隊裡比較拔尖的,要不從她們裡頭選一個?”
梁團上午才撞見舞蹈隊的隊員把溫寧堵在花壇拐角羞辱,下意識便否定:“你說的那兩位同誌算老麵孔了,幾個歌舞節目裡麵都有露臉,”
聲樂隊的分隊長廖誌原本也想推薦自己隊的隊員,畢竟主持人這個角色貫穿整場演出,也是最容易被大領導看見和記住的,但剛剛梁團的意思,分明是想推個新人去主持,所以他出口的話改成了:
“梁團,要不在整個團裡和家屬裡麵都挑一挑,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好苗子。”
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敲門聲。
在聽到一聲“進來”後,溫寧推門而入。
看到辦公室還有彆的人,溫寧立刻很自覺地道:“梁團長,那我待會兒再過來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