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山有鋁土礦這件事,即便是所有的村民都知道了,也依舊沒有爆出來。”
“因為管理四姑娘這座礦山的人,是吳義。”
“而當年老礦長的許諾,也在吳天、吳義這對兄弟手下實現了。”
“這座鋁土礦,成為了周圍村民、平煤高層,以及平城高層共同的秘密。”
“受到傷害的,隻有國家和那38名礦工。”
程竹說罷,曹芳一臉愕然的看著他:“你這個說法,雖然讓人無法接受,可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釋。”
“人……會壞到這種程度?”蘇曼卿一臉震驚的看著程竹,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意外的礦難與故意製造的礦難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因為前者隻是意外,而後者則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淪喪。
程竹道:“曼卿,永遠不要去考驗人性。因為人性,是最經不住考驗的。”
“可真相……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還是不相信人會壞到這種程度。”
程竹歎息道:“礦難的真相是什麼,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四礦有鋁土礦的事情,並沒有出現在市政府的案牘上。”
“這其中,除了各相關機構的嚴重瀆職外,還有大量的權錢交易,侵吞國有資產等罪行。”
“在如此嚴重的違規違紀麵前,誰是壞人?誰是好人?重要嗎?”
程竹的反問,讓兩個女人陷入了沉思。
是啊!
在如此重大的礦難和侵吞國有資產案的麵前,個人的道德無足輕重。
程竹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的糾纏,而是看向了曹芳。
“你養父死後,你就開始秘密調查這些事情了?”
曹芳頷首:“我的養父母對我有養育之恩,他們雖然窮,但對我非常的好。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含冤而死。更何況,我是一名記者,我有責任將這些不法之事公之於眾。”
“後來呢?你回來以後,都知道了些什麼?為什麼會被吳義抓住?”
曹芳愣了一下,臉色有點尷尬,眼神也有些躲閃:“你怎麼知道我被吳義抓到過?”
程竹道:“吳義親口說的!”
曹芳的臉,更紅了:“他……他還說了什麼?”
程竹看出了曹芳的猶豫,便主動說道:“他沒和我們說什麼。另外……如果回來以後的事情不方便說,就算了。”
我……該相信他嗎?
不行,我還不知道他的底細,我知道的事情,不能告訴他。
曹芳遲疑少許後,緩緩點頭:“其實,我回來後的事情,並沒什麼複雜的,就隻是在暗中尋找我養父被害的證據。在調查的過程中,不小心被吳義的人抓到了礦井中,然後從那條地下河逃了出來。”
程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故意隱瞞後,並未繼續問下去。
他相信,隻要給曹芳足夠的時間,她便會信任自己,將事情的真相都說出來。
就是不知道,她手中掌握的資料有多大?
與此同時,曾鴻升已經來到了四礦。
前來迎接他的人有市紀委書記管虎,市政法委書記曹立新,市政辦的廖國軍秘書長,平煤集團的二把手,以及政府各職能部門的一把手。
可以說,隻要與市政府掛鉤的,都來了。
市委那邊雖然沒有一把手過來,但也都派人來了。
他們這些人,平時養尊處優慣了。
四礦這種肮臟、醃臢的地方,他們是不會來的。
更何況,今天四礦發生了礦難,來這裡發生危險可咋辦啊?
可他們再不情願,也沒有任何辦法。
因為曾鴻升來了。
這位市長大人剛從省紀委裡出來,誰知道人家肚子裡憋了多少火。
即便是再不情願,也是要來的!
曾鴻升站在平城市的這群職能部門一把手麵前,看著不遠處熱火朝天的救援隊伍,一臉憤怒的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看看你們把平城弄成了什麼樣子?與四礦有關的各級負責任人,都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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