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藥,柳歲歲就睡下了。
柳氏一直陪著她,直到她開始出汗,漸漸退了熱,這才放心離去。
……
沈工臣回來時,天色已黑。
他先去了一趟惠春堂,國公爺今日有宴請還沒回,他陪著老夫人說了會兒話,等從惠春院出來,夜已深。
從惠春堂回慎安堂,路過二房紫薇閣。
府醫正好從二房院門口出來,見到沈工臣,他忙上前行禮:“四爺。”
沈工臣停了下來。
他看著府醫,嗓音沉穩:“誰生了病?”
“回四爺,是柳四娘子生了風寒。”
沈工臣沒想到會是柳歲歲。
他微挑眉梢:“風寒?”
想起昨日,大家都好好待在暖閣裡,偏她站在廊子上吹風,還惹得三郎巴巴地跟了過去。
大概沒想到日理萬機的沈四爺也關心一個遠房表侄女。
府醫忙回道:“是,柳四娘子染了風寒起了高熱,一直昏迷不醒,二夫人著急得很,便讓小的過去診治。”
沈工臣並非真的關心柳歲歲。
她如何,與他無關。
隻是覺得,不過是吹了些風便起了高熱昏迷不醒。
這人未免也太過嬌氣了些。
……
這一病便是七八天,待柳歲歲徹底痊愈,距離他父親的壽辰,隻剩下幾天。
這一日,飯後,柳歲歲陪著柳氏在園子裡消食。
今日沈玉靈沒跟著,隻有她和姑母兩人。
走了一圈之後,柳歲歲便提了這事:“聽聞京城相國寺的長明燈能照亮亡魂往生之路,姑母,我想在父親壽辰那一日去一趟相國寺,替父親點一盞長明燈。”
一提到親弟弟,柳氏便悲從中來。
她看著柳歲歲,她的孝心讓她動容。
於是點了頭:“好,到那一日姑母陪你一起去。”
“多謝姑母。”
柳氏繼續往前走:“到時候我們再給你父親做一場法事,多燒些紙錢,讓他在那邊也好過一些。”
柳歲歲心頭哽咽。
她輕輕點了頭:“嗯。”
轉眼半月已過,到了出發的那一日,柳歲歲才知道,今日是三月初一。
每個月的初一十五,老夫人林氏都是要去相國寺上香的。
她以為隻有她和柳氏,府上女眷去了大半。
去了大房夫人苗氏今日府上有事,她又主中饋,無法相伴,但沈玉容和沈玉柔都陪在老夫人身旁。
三房的孟氏帶了沈玉棠。
沈玉靈自然也去,她站在馬車旁,挽著柳氏的胳膊撒嬌:“我不要和表姐一輛馬車,我要和母親坐。”
柳氏嗔她一眼,正要開口,沈玉棠走了過來。
她笑盈盈地看著柳氏:“二伯娘,讓歲歲和我一起坐吧,我一個人實在太無聊了。”
她開了口,柳氏豈能不應?
於是大方地點了頭:“那去吧,你姐妹倆最是要好。”
“謝二伯娘。”
沈玉棠開心地拉著柳歲歲就走了。
一旁沈玉靈又不開心了。
她嘟著嘴兒,有些不爽:“才來幾日就和四姐姐玩得這樣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三房的親戚……”
“你閉嘴!”
柳氏有些生氣,“你整日不願搭理你表姐,還能管得了彆人與她玩?”
說完,率先上了馬車。
沈玉靈忙追上去,嘴裡求饒:“哎呀母親我錯了,誰說我不搭理她了?上次她生病,我還主動去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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