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
聽到是要去宮宴,齊母更是聲音拔高了幾分,看著周雅的眼神兒也越發的氣憤起來。
“青然,衡之胡鬨,你怎麼也跟著胡鬨?他不懂事,難不成你也不懂事?這些年來你處處謹慎,怎麼這會子也跟著衡之胡鬨起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齊母不等周雅說話,便又道:“柳湘留下,宮宴你自己去!”
“母親!”
周雅上前一步,眼裡帶著幾分乞求,“衡之特意從宮裡捎信兒回來,讓我帶著柳湘去……”
“周雅!”
齊母氣的上前一步,揚起手來一巴掌打在周雅的臉上。
“啪”的一個巴掌在這數九寒天的雪裡清脆又生疼,身後的柳湘嚇的一哆嗦,都忘了那要呼之而出的聲音,她怔怔的看著齊母,周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母親,齊家的子嗣,不能斷。多少雙眼睛看著我們齊家呢,多少人巴不得衡之不納妾,不生子,又多少人恨不得我們齊家敗了,分一杯羹。齊家誰都可以無子,唯獨衡之不行!”
周雅倔強的看著齊母,眼前這位母親曾經也是齊家的主母,這些個洶湧的暗流她豈能不知?
齊母的手僵在半空不停的顫抖,寒冷的溫度凍得那雙布滿了細紋的手通紅一片。
“青然!”
齊母咬著牙,質問著周雅,“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帶了她去意味著什麼?”
“知道!”
周雅看著齊母的眼,不卑不亢,毫無畏懼。
齊母的手狠狠的攥緊了,好一會兒才道:“當初衡之娶你,我就不同意,你就不怕你一次次的忤逆我,將來我讓衡之換了這齊家主母?”
“母親,若真有那日,青然定毫無怨言!”
周雅跪地磕頭,齊母猛地轉過身去,那雪地裡似乎是有一滴滾燙的熱氣鑽透進去,很快就被新下的片片雪花給覆蓋住了。
“去吧去吧,我是管不了你了,你當了這些年的主母,翅膀也硬了!”齊母背對著周雅揮了揮手,周雅再次跪拜,“多謝母親成全——”
“傻丫頭……”
待著周雅和柳湘離開,門口傳來了馬車的軲轆聲,齊母才緩緩的過轉身來。
齊母身邊的老奴攙扶著她,歎道:“主母一心為了家主,怎的家主就是看不到呢?”
“他哪裡是看不到,他分明是……”齊母咬著唇,終究是說不下去了。
這亂世浮沉,世家之間也是跌宕起伏,誰又能保證一直屹立不倒?
這聖京城裡的那位,城府可是深得很,想要立柱腳,如履薄冰。
“希望將來,這兩人都能不悔!”
她是老了,管不住了,也管不動了啊!
齊母一步步往回走,身形似乎都有些彎了。
馬兒不停的呼著熱氣,厚厚的雪地裡,馬車走的很慢,柳湘坐在車裡,眼睛時不時的偷瞄周雅。
周雅的臉上不施脂粉,剛才在雪地裡磕頭沾上的雪水早就化了,這會兒依舊是那一臉的淡然模樣兒,唯獨挨過巴掌的那邊兒,還有些微微的紅腫。
“那個……你為什麼寧願挨巴掌也要帶我去啊?你不是應該趁著老夫人攔著,借坡下驢的把我留在府裡嗎?”
柳湘忍了半晌,終於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