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之頓了頓,拿過那套頭麵。侍女搖了搖頭,“夫人她……向來話不多的。”
“回去吧,她那屋裡冷,給她多加兩個火盆。”
說完,齊衡之又恍惚道:“她手也涼,再加個暖手爐。”
“可若是心涼呢?”
侍女追上前一步,朝著齊衡之的背影問。
齊衡之站了好一會兒,才說:“生在這北國,誰的心又能是熱的?”
聲音越發的遠了,漸漸地被霧遮蓋了影子。
周雅一日未出門,可這還有四日就是除夕了,齊府裡裡外外的都需要張羅,她這一耽擱就又是一日過去了,積壓了許多的事務都沒動,齊家沒有主母的口令,誰也不敢妄動,以至於到了大年二十七,老百姓都張羅著要過大年了,齊府連個動靜都沒有。
大年二十七一早,柳湘裹著厚厚的鬥篷到了心然居。
吟香的腿好了許多,這會兒正自發的守在周雅的房外,見了柳湘,吟香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姑娘,卻也是把柳湘給攔了下來。
“周雅呢?我要見她。”
“柳姑娘,在齊家您要喚我們主子一聲主母,這是齊家的規矩,不管是誰都要遵守的。”
“衡之都沒要求我必須……”
柳湘的話還未說完,吟香便又麵不改色的道:“它日若是柳姑娘做了齊府的主母,那是柳姑娘的本事,可如今我們夫人一天還是齊家的主母,就煩請柳姑娘不要壞了齊府的規矩。”
“你!”
柳湘被噎的直瞪眼。
吟香身邊的那位侍女也一言不發,但態度也很明確,隻要周雅一天還是齊家的主母,就得按齊府的規矩來。
“行!我有事找你們主母,請進去通報一聲!”
柳湘咽下了這口氣,卻聽那侍女道:“主母還未起身,煩請柳姑娘稍等片刻。”
“未起身?”
柳湘拔高了聲音,“這日頭都幾時了,她一個齊家的主母還在睡懶覺?這傳出去豈不是……”
“以後我都不會出這齊府了,若是真能傳出去,怕也是有人多嘴多舌了。”
周雅的聲音從屋子裡懶懶的傳來,“吟香,讓她進來罷。”
“是。”
吟香應了一聲,撩開了厚重的棉布簾讓柳湘進去。
柳湘進了屋,就見周雅坐在銅鏡前,不緊不慢的梳妝。
“何事?”
周雅淡淡的問,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神色,仿若昨日裡跟齊衡之的不快從未發生過。
柳湘甚至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才能讓周雅在暴怒之後,還要顧著齊衡之冷不冷。
女人,應該是被男人寵著的那個才是,她總覺得周雅與齊衡之兩人,有些彆扭。
大概是周雅把男人該乾的事情都做了,才會讓衡之厭惡?
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憑白的站在那裡愣神,周雅半晌等不到柳湘回話,道了一句,“若是來看我笑話的,你可以回去了,不過是我們夫妻之間的尋常爭吵,用不著驚訝。”
“衡之說要你教我騎馬,明日他要帶我去參加圍獵,他說你騎馬騎的好……”
“我連這齊府都出不去,怎麼教你騎馬?”
周雅眉頭微簇,想著要麼是柳湘耍了什麼小心機騙她出府去,等著齊衡之回來又免不了要吵一頓,要麼就是齊衡之已經魔怔了,隻要是柳湘的要求,他都可以答應,哪怕是與他之前所說的話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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