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柳湘出去應付外事,也比她這個周家罪人強得多。
周家現在有多不招人待見,誰人不知?
陛下被周家背刺過一次,自然是怕周家跟各大家族聯合,給他來第二次背刺,若非是當時周家即時懸崖勒馬,而陛下才遷來這聖京城,還用得著周家,周家早就被誅九族了!
周雅的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齊衡之,齊衡之是怒的。
她越是說,齊衡之的怒意就越盛。
他看著她,冷笑著問:“我心愛之人?”
“陳鶯鶯!”
周雅咬出這一個名字來。
十年了,她從未提過,可這會兒就是憋不住了,她就是想說。
齊衡之‘嗤’的一聲竟是笑了出來。
那眉眼裡的怒意在這一刻儘數散去,倒是多了幾分調侃在。
“你吃醋了?”齊衡之笑,又道:“也是啊,當年我與陳鶯鶯站在一塊兒,誰不說一句登對,那簡直是郎才女貌。我是有名的玩世不恭公子爺,她是有名的才貌雙全,可惜是妾室所生,世家公子娶了她,到底是失了點兒身份,也隻有我這個嫡出的不成器的,娶她是剛好。”
“你現在娶也來得及。”
瞧著他一臉的笑容,周雅越發的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是還真念著陳鶯鶯吧?
陳鶯鶯與她同歲,如今二十有六了,按道理早就該婚配了,可陳家家主硬是不著急,從來沒給陳鶯鶯說過親。雖說陳鶯鶯的母親難產早死,可到底也是家主的女兒,找個世家庶出的公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偏偏……
“我可不敢。”
齊衡之捏了捏周雅的臉蛋兒,“我帶了柳湘回來,都沒見你這麼生氣,怎的提到陳鶯鶯你倒是生起氣來?”
“……”
周雅被問的無言。
她是不生柳湘的氣嗎?
她哪裡有生氣的餘地?
“睡吧。”
周雅背過身去,終究是委屈的淚水一落而下,默默的融進了枕頭裡。
身後的人什麼表情她看不見,隻是屋子裡的燭火被他吹滅了,聽著他上床的聲音,最終還是被他摟在懷裡暖著。
他這人大概是不喜歡她,可這丈夫該做的事,他都做了。
從成親之後,隻要他在她這裡睡,就不停的幫她暖身,尤其是到了這天寒地凍的時候,他甚至會把她的腳放在他的肚子上暖著。
她一度以為,他對她是有愛的,隻是他口是心非,嘴上總說著不喜。
若非是柳湘的出現,她哪能看清,這愛與不愛原來那麼明顯,真愛了一個人就能時時刻刻的寵著護著,儼然她周雅不是他想寵著護著的人。
“能否幫我打探一下我母親可還好?”
周雅輕咬著唇,仍舊是有些不甘心。
那是她母親啊。
周家的彆人她都可以斷了,唯獨生她養她的母親……那年她跪在大雪裡三天三夜,母親求了父親三天三夜,後來她跪的腿凍的紅腫不堪,下肢都沒了知覺,大夫都說可能要站不起來了,是母親不停的用藥油給她挫揉,才讓她緩過勁兒來。
身後的人到底是沒回音,那攬在她腰上的手隻是緊了緊,周雅用力的握住那大手,眼淚橫流卻又不敢抽泣出聲。
她知道,他怨她,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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