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之涼薄的聲音響起,周雅猛地抬頭,那針紮在指尖,一滴鮮血冒出來,周雅卻忘了疼。
她有幾日未見過他了?
“你、怎的來了?”
周雅故作淡定的把那針線放在一旁,齊衡之冷嗤,“怎麼,我來不得?”
“沒。”
周雅搖了搖頭。
她是矛盾的。
不想見他,卻又不想他離開。
甚至是想要窩在他的懷裡,被他緊緊地抱著,感受那僅有的溫暖。
“你這一雙手還真是靈巧。”
齊衡之看著那繡的栩栩如生的花鳥,眼神深邃中帶著幾分怒意。
“很快就繡好了,剛好你過來,不如我們商量個日子,你看……”
“周雅!”
齊衡之一把捏住周雅的下巴,“你自己都是個將死之人了,你還管我這些做什麼?”
“我……”
齊衡之冷笑,“你什麼?你是要說你幫我安排了活路?然後你自己要做逃兵了?你堅持不住這一身病痛,自己想先走一步了?那你走啊,你管我的死活做什麼?何必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你要是真在意我,就不會有丟下我一個人活著的想法!”
“我不在意你?”
周雅聽了隻覺得心裡滿是酸楚。
她滿心裡都是她,他竟然覺得她不在意他?
“我為你尋了火靈珠,為你尋了張老道長,你呢?若非是我讓吟香盯著你喝藥,你是不是已經打算偷偷倒掉了?周雅,你的傲氣都去哪兒了?這才幾日,你就被打敗了是嗎?”
“我沒有……”
周雅搖頭,她也不想死啊。
可她自己的身體,她比誰都清楚。
她知道自己沒多少日子了。
“你沒有?那你在做什麼?”
齊衡之一雙冷眼裡,儘是冷漠,不等著周雅解釋,他便鬆開了手,冷嗤一聲道:“想死,可以,我成全你。與其讓你一日日的耗死,不如就死在我手裡如何?”
“好……”
周雅閉上眼,一行清淚落下。
也許,死在他手裡是她最好的結束。
她真的快撐不住了,這具身體早就把她的意誌力耗光了,每日的病痛折磨,讓她的精神也跟著快要垮掉了。
以前還能喝酒度日,麻醉自己。
如今酒也碰不得,隻有無儘的冷和噬咬的疼。
“周雅!”
“啪”的清冷的東西砸在她的臉上,周雅緩緩的睜眼,見到那落在她身上的信封,有些迷惑的撿起來。
“這是……”
“周家送來的,你母親的身體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好起來了,又被你父親氣的病倒了。你這位好父親,大概又是乾了什麼通敵賣國的事情,萬一再次被聖上抓住了,周家這次怕是要直接被滅族了,那時候……你估計已經死了,我也就沒有救你母親和兄弟的必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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