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之又是幾日沒到周雅這裡來,周雅也從來不問,隻是悶頭繡著那嫁衣,日子就這麼一日日的過著,倒是王家當真送來了請帖。
王意衍的婚期定了。
就定在下個月初九。
日子可謂很是著急了,想來王家主是當真急了,這個嫡子這會兒願意成親,自然是得趁著這小子還沒後悔的時候,趕緊把這事兒給辦了。
周雅瞧著請帖,好一會兒才讓吟香去知會齊衡之一聲。
“下月初九,問他可願意隨我一起去?”
“嗯。”
吟香隻是點頭。
比起以往的碎嘴子,吟香這幾日也沉默居多。
周雅在那兒繡嫁衣,吟香就伺候著周雅吃喝,見著周雅累了,就給周雅捶捶肩,捏捏手臂的。至於勸諫的話,是一句不再多說。
從前她把所有的過錯都怨在家主身上,一個勁兒的在小姐麵前抱怨,可這幾日她抱怨不出來,她每個夜裡從小姐房裡退出來,看到悠然居外那一抹黯然的身影,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抱怨了。
家主話不多,隻問:“可睡了?”
她點頭。
家主又問:“可哭了?”
她搖頭。
最後家主等了偌久,會再問:“嫁衣……繡好了嗎?”
她不說話。
初次,她以為家主還在惦記著娶柳湘,心裡堵得慌不想回話,就會聽見家主又問:“她……可有提及我?”
她再搖頭。
等著她以為家主要走的時候,才聽見他恍惚著說:“你讓她慢著點繡,多休息,她身子不好……”
“那家主怎麼不自己進去看看小姐……”第一次她憋不住這麼問了,得到是沉默不語,許久才聽著他說:“你下去吧……記得好好照顧她……”
“是。”
她心裡也是憋著一股氣,直到淩晨起身,發現那抹身影還在院外,甚至夜夜如此,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問題出在了小姐身上。
每晚答一遍家主那簡單的幾個問題。
可睡了?可哭了?嫁衣……繡好了嗎?
吟香甚至想找個地方狠狠的去哭一場,明明就是兩個相互關心的人,為何要這般的壓抑難熬。
手裡拿著請帖,到了齊衡之的書房外,吟香讓守門的下人通報了一聲,齊衡之就出來了。
見著了吟香,齊衡之的臉上儘是擔憂,“青然有事?”
“小姐讓我送這個給您,問您下個月初九可願意與她同去?”
“願意。”
齊衡之拿著那請帖,打開瞧了一眼。
其實不管是誰的帖,他都是願意的。
隻要能看著她一眼,也是好的啊。
吟香點點頭,緊咬著嘴唇,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我去轉告小姐。”
“嗯。”
齊衡之應了一聲,看著吟香的背影,恨不能也跟著去了悠然居。
看了許久,齊衡之終於是按捺不住,大步邁開朝著吟香的方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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