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慶幸
“那又如何？”
王瑾瑜臉上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兒，周雅眼睛的餘光瞄到王瑾瑜放在桌上的手，是不由自己的狠狠的收緊成了拳頭的。
不在意嗎？
爭了這麼多年，都是一個父親的兒子，就因為一個出身，哪怕是再優秀，也隻能當一個輔佐之人，不管是放在誰的身上，都難免會憤懣吧。
她周雅又何嘗不是。
“瑾瑜兄長不必在我麵前掩飾你的想法，我跟你還不是一樣，若不是生了這女兒身……”周雅的話沒再往下說，王瑾瑜那一雙寫滿了不甘的眼看向周雅，越發的覺得同病相憐。
是啊！
如果不是因為這出身。
他們這樣的人，早就是一家之主了。
以他們的才能，絕對會帶領各自的家族更上一層的。
“你也不甘心吧！你成親之後便不曾再踏過周家的門，心裡是有恨的吧？”
王瑾瑜想知道，是否隻有他一個人才會如此的不甘心。
周雅笑而不語。
王瑾瑜隻道：“周家主還給了你一個騎馬射箭的機會，這在世家裡本已不易了，比起旁的世家嫡女來，周家主倒也算是寵你了。”
任由著她一個女兒家，在一眾的公子之間成了獨一份兒。
周雅隻是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許久，他才在王瑾瑜疑惑的視線裡說了一句，“這機會是我自己求出來的啊，西京城的大雪連下了幾夜，我就是在那雪裡跪壞了這一雙腿，入了寒氣，傷了根本。”
“可曾悔？“
王瑾瑜問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聲音是在顫抖的。
他從未想過周雅這身子骨不能生育，竟然是因為這……他還以為是進了齊家，齊家礙於周家這些年的小動作，才斷了讓周雅生育的機會。
原來……
一個女子，為了能比肩男兒做到如此，除了讓人心生敬佩，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他這會兒甚至在心裡慶幸，慶幸子衍娶的人不是她。
若子衍娶的人是周雅，他王瑾瑜根本不用爭，也爭不過。
周雅搖頭，眼神決絕。
“不悔——”
“如果時間能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如此選。”
就是她會早一點去認識衡之，不會再錯過他那麼多年。
“青然，該回家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從不遠處傳來，王瑾瑜和周雅抬眼看去，才發現齊衡之不知何時來的。他眼底還帶著一絲絲的擔憂，胸口還有些微喘，大概是過來的匆忙。
“好。”
周雅起身，齊衡之忙幾個大步過來攙扶。
“瑾瑜兄，日後再續。”
周雅朝著王瑾瑜欠身道了一句，齊衡之隻是朝著王瑾瑜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身為齊家主，他年紀是比王瑾瑜要小，身份卻在那裡擺著了，一個點頭已經算是敬重了。
王瑾瑜抱了抱拳，眼看著齊衡之脫下外衫披在身上，將周雅緊緊地護著，他是個男人，看的出來。細微的動作裡全都是在意啊，哪怕齊衡之在外如何花天酒地，周雅終究是不同的。
“嗬嗬……”
輕笑兩聲，不知是自嘲還是釋然，痛快的轉身，又攏上了那一身的嚴謹。
周雅的手一直被齊衡之緊緊地握著，不停的問她：“王瑾瑜可為難你了？”
“沒，不過是尋常聊了幾句，再說了，我是隨便能被為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