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啊,就不能好好的嗎?
他才從大哥那邊兒過來,大哥整個人簡直就像是還在過冬一般,冷的很。
那屋子裡甚至一點兒溫暖的人氣兒都沒有,明明就是暖春了,偏偏冷的瘮人。
周雅人一滯,咬著唇道:“過些日子便好了,等他納了妾,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
“青然!”
齊衡沐頗為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重了幾分,“倘若真如你所言,這府裡怎會是這般冷清模樣兒?”
“……”
周雅不言。
隻是眼裡略帶了幾分疑惑。
冷清?
這府裡此時應當是到處張燈結彩,怎會冷清?
她承認她是不敢出這個院子的,她怕是見到那些喜悅與笑顏,她怕自己會後悔,會忍不住要齊衡之悔婚,她怕管不住自己的心,她怕……她怕自己一時的自私,會害了齊衡之的後半生。
所以她躲在這裡,以身子不適為由,也剛好她的身體的確是不舒服,就自然而然的再也沒出過這個院子。
“青然,你去看看他吧,大哥他……”
齊衡沐想到他剛才見過的齊衡之的模樣兒,他到現在都不敢信,那個人是齊衡之。
那個張揚明媚又桀驁不馴的齊衡之。
“衡沐,齊家還有你,倘若將來有一天,衡之真的發瘋,這齊家就交給你了。”
衡沐是可造之材,擔的重任。
齊衡沐不停的歎氣,甚至有些氣惱的道:“我從未想過要當什麼家主,我也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家主的擔子有多重,我清楚。我大哥要不是為了你,他也不會要這家主之位,青然,你就不能多看看他嗎?他自始至終要的隻有你,你當真不知道嗎?”
字字句句,沉而有力。那最後的質問,更像是一把刀在狠狠地往周雅的心裡紮。
真不知道嗎?
當然知道啊。
就是因為知道,才要如此啊。
“知道又能如何?”
周雅側過臉,對視上齊衡沐一雙憤怒的眼。
那眼裡早就沒了以往的傲氣,甚至隻剩下風中殘燭的悲涼,齊衡沐看著,一下子就泄了氣。
他忍不住把臉彆向一旁,嘴唇顫抖的道:“你再等等,很快就能找到的,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就算我能勉強活下來,齊衡之這妾也是要納的,子嗣也是要有的,這婚事依然要辦。你要我現在去見他,豈不是想要叫我的苦心經營全都付諸東流?衡沐,你是齊家人,世家的事你都清楚的,你不想爭,不代表所有人不想爭,再堅固的城牆,也總會有那麼一兩塊破磚爛瓦的,多少人想撕開齊家的一角兒,鬨的齊家不得安寧。若是衡之再沒有子嗣,很快齊家就會有人要鬨起來……我與齊衡之是夫妻,於私我當然恨不得他心裡隻有我一人,我甚至想過倘若我死了,也要他與我一道去了。可我們還是齊家的家主和主母啊,齊家待我不薄,我怎能隻顧自己的兒女私情……”
她多想齊家的人對她壞一點,她也就用不著這麼大公無私。
可齊家給了她十年的榮光啊。
齊衡沐握著藤椅扶手的手,不停的收緊,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要怎麼勸,因為他知道青然的思量都是對的,他無從反駁,唯剩下心疼。
許久,他道了一句,“青然,我們多希望你能自私一點,一點點也好。”
那樣,你就可以快樂一點,輕鬆一點,幸福一點。
我們是希望你幸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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