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鈕禎倏地抓住太監的衣領子,太監嚇得麵色慘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聲音裡都帶著哭腔了。
“奴才喝,奴才喝……”
太監接過玉盞,仰頭一下子喝了個乾淨,喝完之後眼神呆滯,眼裡儘是絕望的神色。
在這聖京宮裡,新人進舊人出,哪怕是小心翼翼的想要求得一絲的生機,最終能活下來的也沒有幾個。
他自認足夠小心,卻不知道是哪裡惹了聖怒。
又或者他隻是脾氣不好,成了陛下出氣的倒黴蛋罷了。
“啪”的一聲,玉盞掉在地上,翠色碎了遍地,嘴角兒的鮮血蜿蜒而出,滴落在翠色的碎片上,鮮豔的像是才綻放的花兒一樣。
“拖出去。”
“是……”
兩個小太監托著才被賜死的匆忙往外走。
留在屋子裡的一部分收拾著地上的狼藉,一部分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知道他為什麼死嗎?”
拓跋鈕禎一句話,無人敢接。
拓跋鈕禎不住的點頭,“好、好,我就喜歡你們怕我的樣子!”
“既然怕我,就給我想辦法攻破齊家,他們不出來,你們不會想辦法讓他們出來嗎?我讓你們埋伏進齊府的眼線呢?都死了嗎?”
拓跋鈕禎突然間大聲的嘶吼著,大半個月過去了,韋家和楊家的破事兒還沒處理完,甚至這兩位家主這些日子更是以重傷為由,直接避而不見了。
王瑾瑜倒是聽話,卻是個蠢笨之人,絲毫沒從齊家占到任何的便宜。
明明齊衡之都已經被囚禁起來了,齊家仍舊是鐵板一塊兒,好像是有人在無形中操控著齊家正常運轉一樣。
會是誰呢?
周雅已經死了。
齊家能用得上的人,也就剩下一個齊衡沐了,難道是齊衡沐?這個庶子有這樣的能力?
拓跋鈕禎百思不得其解。
殿內的人嚇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看著拓跋鈕禎的手放在太陽穴上,不斷地揉著,這些人更是害怕的低下頭。
頭痛——
越是想就越是痛。
“啊——”
拓跋鈕禎大喊一聲,抓起桌子上玉器就朝著地上砸了下去,似乎隻有這破碎的聲音才能減輕他頭部的痛苦。
“雀寧呢?給我去喊雀寧!”
“是。”
宮人不敢怠慢,著急忙慌的去尋人。
這會兒跑的快一點兒,就是保命啊。
不過片刻的功夫,一席黑袍,一頭花白發的人出現在殿內,見到拓跋鈕禎頭痛的倒在矮塌上,雀寧先生連忙走到榻旁將人扶起。
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把裡麵的藥丸喂給拓跋鈕禎,緩了片刻拓跋鈕禎的神色才逐漸的平和下來。
“陛下想必又是動了心氣吧。”
“如何不動?”
拓跋鈕禎額頭有隱隱的汗漬,“世家不平,朕心不安啊!”
“陛下龍體為重啊!”
雀寧哀歎,拓跋鈕禎瞧了一眼屋裡的狼藉,“雀寧先生要朕如何以龍體為重?世家做大,齊家更一直都是朕的心頭之患,齊家不倒,朕這皇位就如坐針氈,又何談龍體?”
“這不是得一步步來嘛。”
雀寧安撫著。
拓跋鈕禎苦笑,“二十多年了,朕等不得下一個二十年了,如今朕這身體雀寧先生最為清楚,朕一定要臨死之前,穩固住這皇權,朕的子孫才能世世代代的坐穩這江山。”
“那陛下更得顧及龍體啊,如今五皇子被貶在外,其餘的皇子又少了些血氣急需曆練,當此時刻,陛下更應穩住心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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