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
策白擔憂的看著周雅,周雅搖了搖頭,手抬起壓著策白的肩膀,壓的很是用力,“記著,叫我太醫、令——”
這裡沒有齊家主母,隻有太醫令——周雅!
“是。”
策白眼裡儘是心疼。
可他知道唯有隱忍。
從他不遠千裡來聖京城,入了這太醫署的那一刻,他的使命就很開始了,他隻要護好她,護好她。
入冬前,周雅的牆壘好了,王家的事也有了著落。
王永壽被活捉,關押進王家地牢,準備以王家家法處置,按家法是要淩遲的,這是叛族之罪。
王家因為王永壽,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家業,而這三分之一的家業全都被崔家一口吃下了。
王意衍處決王永壽這日,崔家主忙著廣發請帖,大擺宴席慶賀崔家一躍成為第一大世家,甚至把請帖還送去了王家,大有示威之意,絲毫不在意之前是不是跟王家在街上直接打鬨起來的事。
“簡直是過分!”
催迎雪看著手裡的請帖,比王意衍還要激動。
“何故如此生氣?”
王意衍拿了請帖過來,瞧了一眼就放在一旁的桌上。
催迎雪氣道:“怎能不氣,我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厚顏無恥,吃了王家如此多的產業,還要發請帖給王家去參加他慶賀的宴會,這不是要當眾打我們的臉嗎?如果我們去了,必要被他言語奚落。可若不去,又有被孤立之嫌,也許要被誤會與各世家不融。”
“嗬。”
王意衍搖頭失笑,“北國當下,需要一位像是崔家主一般的勇士,這些產業是王家讓他的,能吃得下也是他的本事。如今北國這第一大世家更迭,崔家主終於得償所願,我若不去祝賀一番,豈不是顯得我小氣了?”
“子衍,你不了解他。他有野心,也能忍,可他一旦得勢,絕對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兒,你若去了,他不借機會嘲諷奚落你,他就不是崔玉棠了!”
對於自己這個父親,她算是真的看清楚了。
也因為看清楚了,才不再對這個父親抱有任何的期望。
“奚落又如何?我又不會因為他的幾句言語就缺皮少肉的。”
“可……”
“迎雪。”王意衍拉過催迎雪的手腕,另一手輕拍著催迎雪的手背,“過去兩年多,我們受到的奚落還少嗎?”
“就是因為我知道你承受了太多,所以我才不想你再繼續受那些侮辱。而今你是王家主,你榮耀加身,何必再委屈自己。”
她是心疼他啊。
王意衍卻是不住的搖頭,“齊征受的奚落少嗎?青然受的奚落又少嗎?曾經我也看不上齊征的所作所為,我甚至自傲的以為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我清高我風度翩翩,結果你也看到了,太在意旁人的看法,終究是因為自己的內核不夠強大,若是我的內心足夠堅定,我又何必在意旁人是怎麼想我怎麼看我的。”
這兩年多的時間,倘若再不能讓他看清這些,那他這兩年來的苦,可就真是白吃了。
“好,依你,咱們去,我陪你去。”
他說的,都對。
她無力反駁。
既然沒想過要反駁他,那就全力的支持他。
彆說隻是去被羞辱一頓,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隻要他想走,她也毫無怨言的隨他。
王意衍緊緊地握著催迎雪的手,他這一生有妻如此,足矣。
而這麼好的妻子,也是青然給他選的。
他曾經負了青然的信任,沒能救她於水火當中,而她看似怨他卻又總在人生關鍵的節點拉他一把。
青然啊青然,若有來世,你可願讓我償還了這一世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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