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羨慕周雅,可人人又不敢正視她,實在是周家主身上的冷意太甚,讓人望而卻步啊。
終於,冷風習習中拓跋鈕禎姍姍來遲。
見著一身冷然的周雅,拓跋鈕禎竟然也是一言未發,先一步進了書房。周雅隨後跟了進去,書房的門登時關上,拓跋鈕禎回過身來,瞧著麵無表情的周雅,問了一句,“何事?”
“明知故問?”
周雅冷颼颼的扔出來一句話,噎的拓跋鈕禎也是一瞪眼。
拓跋鈕禎放在書桌上的手掌漸漸地收起成拳頭,一雙眼睛也逐漸的眯成了一條縫隙,“看來,是朕對你太過寵溺了,讓你忘記了君臣之禮!”
“是啊!”周雅冷笑著,頗為諷刺的歎息了一聲道:“陛下就是對臣太寵溺了,寵溺到讓我忘了,我不過是你手裡的一顆棋子,需要的時候就拿過來,不需要了隨時就可以丟棄掉。我還真當自己是那特彆的了,簡直是可笑!”
“放肆!”
拓跋鈕禎聽著周雅的話,隻覺得非常的刺耳。
他的拳頭狠狠地捶在桌子上,仿佛周雅再膽敢胡說一句,他就直接要了周雅的命。
周雅譏諷的笑了一聲,“陛下是不是想現在就殺了我啊?”
周雅揚起脖子,“來啊,最好是快點兒,反正我已經不想活了。等我死了,陛下再物色個南皇喜歡的女子直接送過去便是。”
“你真以為朕不敢動手?”
拓跋鈕禎覺得周雅是在威脅他。
威脅他忌憚南皇的權威。
周雅冷嘲,“陛下有什麼不敢的啊?人命在陛下的眼裡也不過是草芥,隻需您一聲令下,我這腦袋就能搬家了。”
“周雅!”
拓跋鈕禎低吼。
周雅卻是極其平淡冷靜的道:“放心,我不會怨你,我隻會怨我自己眼瞎,不該救你一命!”
要不是她出手,這會兒拓跋鈕禎大概早就成了雀寧的藥下魂了。
周雅的話不亞於是在給拓跋鈕禎按上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拓跋鈕禎的手鬆開攥緊,攥緊又鬆開。
這一刻他胸中滿是怒火,憤怒的火焰讓他恨不能馬上就殺了周雅,他甚至還在想,殺了也總比真把她送給了南皇來得好。
一想到趙恒與周雅生米煮成了熟飯,他總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人偷了感覺。
而他還是明知道賊在惦記著,卻也沒有多加防備。
一邊兒希望能與這賊進行交換,一邊兒又過不去心裡這關,矛盾至極。
“你一心求死,朕就成全你。”
拓跋鈕禎咬牙切齒,周雅閉上眼,竟然絲毫沒有求生的模樣兒。
那神情仿佛是在說:反正我這身子已經不清白了,死生又有何區彆。
拓跋鈕禎見她這番模樣兒,怔怔的看了許久,才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嫁過人,也非清白之身了,又何必在意這些?若能討得南皇歡心,北國的黎民百姓自會將你的付出念在心裡……”
拓跋鈕禎的聲音陡然間軟了幾分,像是在勸周雅,又像是在勸他自己。
周雅緩緩的睜開眼,那一雙眼裡儘是諷刺。
“所以……陛下一開始就打算把臣送給南皇,是嗎?”
周雅的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拓跋鈕禎怔了許久,才將視線彆向一旁,不敢對上那一雙犀利質問的眸子。
明明他才是王,這一刻他竟然忍不住閃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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