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策白直起身,看著齊征那一張清冷的臉,猶豫片刻才又道了一句,“若要硬保,也不是不可……”
隻是他有私心。
他是齊家人,卻也算是師承周雅。
前主母算是他半個恩師,真要保胎用的便是周雅教給他的學識,他不想用……他覺得是對周雅的一種背叛……
“家主,奴才是有私心的……”
策白看著齊征,眼底裡儘是愧疚。
齊征才是他的主子啊!
可周雅也是啊!
他身在北地,生下來的那日就是齊家人,可十幾年來,還未成年他就知道他們齊家主母叫周雅……
後又在太醫署相遇,被她的為人所折服。
這九公主連周雅的一分一毫都不及……
“我又何嘗沒有私心?”
齊征那雙清冷的眼裡染上了淡淡的笑,似乎是想到了某個人,眼睛沒有焦距卻又像是看到了很遠很遠。
他拍了拍策白的肩,“按照你覺得對的去做。”
“家主……”
齊征越是如此,策白就越發的羞愧。
齊征隻道了一句,“溺水三千,隻取一瓢,你這家主心眼兒小,從十幾歲那年心裡住了一個人,就再也裝不下旁的了。”
屋內的喊聲他仿若聽不到,離開的步子無半點兒猶豫,那一抹清冷的背影讓策白肅然起敬。
他明白了。
私心……家主的私心和他的私心都是一樣的。
這世上萬千浮華又如何,能讓家主心動的卻隻有一人。
哪怕世事無常,哪怕曆儘滄桑,歸來仍舊初心不變。
“嗬嗬。”
策白傻傻的笑起來。
這就是他們的齊家主啊,值得他們用命去效忠,值得他們用十幾年光陰等待的齊家主……從上任家主到而今的家主,不管在外的名聲如何,骨子裡的齊家魂卻從未變過。
他們儘忠的人,是值得愛的人。
“策太醫,穩婆來了,穩婆來了……”
婢子找來了穩婆,策白讓穩婆進去接生,又讓婢子連忙煎了藥給九公主服下。
屋子裡又是一陣陣尖叫的聲音傳來,等著聲音越來越小,氣息越來越弱的時候,穩婆出來了,懷裡一個小褥子裡拖著一灘的紅……
“策太醫,這個……”
“交給我吧,家主讓奴才來處理。”
不知何時這院子裡站了一抹淡藍色身影,那一席藍布衫鬥篷也掩不去那一臉的絕色。
見到這妖媚一般的男子,穩婆遲疑了片刻,不由得把目光看向策白。
“策太醫,這……”
“給他吧。”
既然是家主派來的人,自有家主的道理。
穩婆隻得把這孩子交給麵前的狐媚一樣的男子,詩酒接過來的時候,雙手都在顫抖,甚至險些把孩子落在地上,幸好策白反應快,托了詩酒一把,詩酒這才回了神兒。
策白:“小心些……”
策白提點了一聲,詩酒微微的點頭。
低頭看著那一灘血肉模糊,詩酒小心的轉身,策白眼看著詩酒走的越來越遠,穩婆也又回了屋子裡,策白幾個大步追上詩酒。
“我能救,卻告訴家主救不得……九公主也不想這孩子活著……與其生下來成了個可憐人,倒還不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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