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陛下這身子要不是請了個醫女來給治好了,這會兒坐在王座上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後續陛下也未多追究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責任……
臣子們一個個的低著頭,這會兒都不由得在心裡衡量起來,要真被清算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華富貴就徹底的清零了。
趙恒見眾人皆不出聲,目光看向周雅道:“皇後於孤有救命之恩,一年前若非皇後路過金陵要回北國期間,發於善心入宮治好了孤的病,這會兒孤怕是已經黃土埋身了。皇後若真有私心,當時便可與孤談了條件,又何須孤千裡迢迢的去北國求娶……”
如果不是趕上了北國雪災,他知道他連這一年的機會都沒有。
感念上天憐他趙恒,未讓他太過孤寂。
趙恒一番話,讓群臣不由得抬眼看向周雅。
一年前確實有醫女入宮為陛下治病,但他們卻從未見過這位女子,原來竟是眼前這位皇後?
倘若是這般,那陛下不顧群臣反對去求娶一個二嫁女,就能說得通了。
“眾位愛卿總是時時刻刻將仁義禮智信的掛在嘴邊提點孤,難不成到了這時,說的那些話,就能把仁義放在一旁閉口不提了?”
“陛下聖明——”
群臣跪拜,再無異議。
如此重情重義的皇帝,是他們的幸事,怎能再找理由反駁。
封後大典結束,所有人都知道皇後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周雅的地位也是徹底的穩了。有陛下的依托,誰還敢對她有微詞。
趙恒行宮——
周雅一進門就拽掉了頭上的鳳冠。
“喂喂喂——”趙恒緊跟在後邊兒,“雅雅,多少人對這東西搶紅了眼,你倒好,恨不得把它給扔了。”
“重死了,脖子都要斷了。”
“我給你捏捏。”
趙恒小心的把那鳳冠放到梳妝台前,見周雅已經坐下,脫了外麵的大氅,連忙給她捏上脖子,看著鏡子裡她甚是嫌棄的模樣兒,趙恒笑問:“這叫不叫……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鏡子裡映出兩個人的影子,就像是尋常夫妻一般。
她累了,他為她消解疲勞。
周雅從鏡子裡看了他一眼,“這封後大典甚是繁瑣,鳳冠也著實過重,應當改一改才好。”
“哈哈。”趙恒輕捏著她的後頸,突然間從她身後將她牢牢的禁錮在懷裡,周雅想要掙脫,趙恒卻抱的很緊,他的眼睛看著鏡子裡的周雅,一眼情深。
“要改,也是後世子孫的事了。孤這輩子,又不會再立後,改它做甚!再說了,我雅雅受過的累,也得讓以後想要戴這鳳冠的人嘗一嘗滋味才對。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趙恒……”
周雅不知道要如何勸。
或許等她離開了,他遇到了那個讓他喜歡的人時,便會為了那個人改的吧。
趙恒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他嘴裡默默的念著,周雅側過頭看著他微微閉上的眼,終究是抬手輕輕的放在他的頭上……人啊,怎可能真的無情……七情六欲又不僅僅隻有愛情,還有憐惜……
身為上位者,要一個人應付那些文武百官,要時刻的應付隨時會發生的各種事情,即便是成功了,身旁也無人可分享……
她想對他說,去找個愛人吧,能與你一起並肩看這南國大好河山的人……可她又清楚的很,這世上哪有幾個是真不在意皇權的……
“趙恒……”
“多想就這樣抱著你,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久到我們兩鬢斑白,久到共入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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