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跟隨在齊征身側。
那些舊部隻認得齊征,不認得旁人,但對於跟在齊征身側的人,都是禮遇有加。
整個村子甚是龐大,綿延數裡。
任誰也想不到,就在村子中央竟然有一座大院落。
“這院子是咱們特意為了家主建的,咱就盼著家主哪日能回來,好有個住處。雖比不上西京城的大宅子,好歹也能落腳,還望家主不要嫌棄。”
“辛苦了。”
齊征看著這打掃的乾淨的院落,心裡唯有感動。
他拍了拍老將的肩膀,老將搖頭,“不苦,隻要家主還沒忘了我們,咱們這些人就沒白等!”
“怎敢忘。”
齊征長歎,“從接下家主令那日,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帶你們回去!”
他裝傻充愣,扮演紈絝,將個人名譽置之度外,為的就是這一天啊。
“家主。”
老將聲音哽咽。
引著齊征入內坐下,才小心的朝著齊征問,“敢問家主身側這位,可是九公主?”
他們雖在北地,卻也能探得京城的一些消息。
九公主嫁給家主也有將近兩年的時間了,他們消息就是再落後,也聽得。
而他們的前主母,讓他們引以為傲的周雅主母,早就嫁去了南國,成了南王後。
初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心中雖為家主遺憾,卻也知道這世上世事難料,哪有什麼兩全其美之事,人能活著已是幸事,又何必再強求。
這會兒見到家主身側還帶著女人,除了九公主,他們也想不到旁人。
“周雅。”
齊征話不多說,隻道了兩字。
這二字一出,齊家舊人頓時震驚的看向周雅。
“周、哦不,主母?”
於他們心中,唯有一主母,便是周雅。
萬萬沒想到,近在眼前。
“主母不是……”
老將話到了嘴邊兒,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在家主麵前提起南皇,豈不是平白的添堵麼。
“沒什麼不能說的,我確實與南皇有一年之約,我也的確給南皇當了一年的王後。”
“呃——”
齊家舊人是萬萬沒想到,主母竟然這麼爽快坦蕩。
齊征側眼看著周雅,眼裡儘是溫情愛意,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有半點兒怒氣。
齊征拉過周雅的手,“一年之約為北地萬千百姓換來一冬的糧食,她是我齊征的驕傲,更是北國的驕傲,有何不敢提的?”
齊家老將聽著齊征這話,倏地笑了起來。
“是屬下狹隘了,是屬下狹隘了呀!”
齊家有此家主和主母,何愁大事不成!
“去把人都喊過來吧,時間緊迫,我們需提早做準備。”
“是!”
老將聽著齊征的吩咐,快速的去召集人。
很快,屋子裡就聚集不少人。
周雅對於這些人甚是陌生,但齊征上次來過,對大家都記得清清楚楚,齊征耐心的給周雅介紹,並且把周雅介紹給大家,這一屋子的人看著周雅的目光,都是敬佩的。
周家主大敗羅刹人這一仗,他們身在北地,都知道的。
當時身為周家主的周雅帶人夜襲羅刹大營,那是何等的氣魄啊。
“衡沐三日後便可到達此處,明日陳家主也會帶著一眾家眷來此安家,等安頓好了,便是咱們出征之時,此次出征我們分為三支隊伍一路南下,青然與我各帶一支,衡沐與陳昂一支。”
“家主要與主母分開?”
齊家舊人聽著齊征如此安排,不由得好奇。
主母和家主一路磕磕絆絆的,如今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竟然還要分開?
畢竟戰事一起,生死難料啊。
也許一朝分彆,就是永彆。
“你們要出征,還不是要與家人妻子分開,既然你們分得開,我們又怎的不能分開?”
周雅話一出,齊家舊部們對她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愧是他們齊家人的主母啊,大事為先,個人的兒女私情放在身後。
“定不辱使命。齊家軍出戰,戰必勝!”
屋子內大家齊聲吼道,這一刻激情震天。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已經快要天明了。
齊征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連日連夜的趕路,到了北地這兒幾乎還沒來得及歇息,就又謀劃了整整一夜,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會累的啊。
周雅心疼的幫他揉著太陽穴,齊征卻是握住了她的手,“歇會兒吧,你也累了。”
“你更累。”
“讓我抱一會兒,可比你這幫我揉來揉去的管用多了。”
齊征一把將周雅拉到懷裡,周雅見他那疲憊的眼裡竟然還帶著促狹的笑,不由得在他的胸口上打了一拳,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思說笑!”
“說的都是真心實意的話,怎就成了說笑了?”
齊征緊緊地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肩上,“青然,我們好像從來沒這麼安靜的擁抱過!曾經多少次,我就想這麼靜靜地抱著你在懷裡,結果要麼是你心不在焉,要麼是你我誤會太深……”
他以為她不愛他。她以為他厭惡她。
周雅雙臂摟著他的腰,用力的摟著,緊緊的靠在他懷裡。
“是啊……我們好像從來沒有這樣擁抱過,說來誰能信啊,十幾歲的夫妻,到如今你都已經快要三十歲了,我們居然還沒好好的擁抱過……”
這些年終究是被蹉跎掉了。
回想這些年,越發覺得曾經的她是有多可笑。
自認不可一世,高傲的舍不得低下自己的頭顱,受到打擊後又開始自怨自艾,差一點硬生生的錯過了一個真心愛她的人。
“如果時光能倒流……”
周雅感歎,可還沒等她的話說完,齊征就打斷了她。
“青然,於我而言,一切都是最好的時光。因為這些年,你都在。哪怕你那時心裡沒我,能留你在身邊,已經是莫大的幸福。“齊征摟著她,淺淺的憐愛的吻落在她的發頂,好似怎麼親近,都嫌不夠。
“我自認沒趙恒的大度和灑脫,做不到放你離開。所以選擇不惜一切代價將你禁錮在身邊,青然,這一年裡我不止一次想過,倘若趙恒毀約了,反悔了,不放你回來了,我要怎樣?“
“你要怎樣?”
周雅仰頭看他。
她好奇,如果趙恒真的失約了,他會如何。
齊征苦笑,“能怎樣,厚著臉皮去找你唄。”
“你就不怕趙恒是個小人,直接把你殺了永絕後患?“
“即便是去找你,也要等到北國的天下定了,有了足夠的能力再跟趙恒要人,青然,你了解我的,我這人精於算計,很少做沒把握的事。除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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