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這一天,天空再次被烏雲籠罩,原本晴朗的天氣變得陰沉下來。微風輕拂著樹葉,但卻帶不來一絲涼意。人們抬頭望向天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憂慮和不安。他們知道,這樣的天氣往往意味著一場暴雨即將來臨,而這場雨可能會給城市帶來一些麻煩和不便。
乾清宮中,朱厚照依例議事,內閣首輔楊廷和,閣臣蔣冕、毛紀及司禮監魏彬、陳敬、蘇進、張雄皆在,仍是閣臣坐著,司禮監站著。
朱厚照端坐在禦座上,笑著對眾人說道“梁先生已經到天津了,不日即可進京。”說著拿起一本奏本說道“這本子上是禮部的奏本,因為大明立國以來,從未有此等事情,不好定是什麼禮儀,禮部的建議是按照冊封親王的禮儀,封其為親王,養在宮中。朕也不大懂得,所以看看幾位先生是個什麼意見,我們就在這裡定下來。”
楊廷和起身說道“啟奏陛下,臣認為就按照冊封親王的禮儀最好。”
蔣敏說道“臣附議。”
毛紀也說道“臣附議。”
朱厚照笑著說道“那就先那麼定了。不過孩子小,就先養在宮中,不另建彆院了。”
楊廷和說道“陛下體天格物。”蔣冕等人亦口稱皇帝聲明。
朱厚照聞言說道“那麼既然冊封為親王,冊封什麼封號比較好呢?”
楊廷和、蔣冕、毛紀等三人皆不說話。朱厚照想了片刻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你給你繼子冊立封號,反正都是你家的,隨便你怎麼封。
朱厚照於是說道“我朝封地曆來以地名為王號,隻是這地封來封去也無甚可封的了,秦、晉、趙、周、楚等一等一的封號都被太祖高皇帝封了去”
此時楊廷和坐在那裡如何猜不出這個學生想乾什麼,這會有點後悔了,還不如直接給個建議呢。現在楊廷和越發覺得麵前的這皇帝難伺候了。
隻見朱厚照掰著指頭在那裡算,想了半天說道“不好、不好,朕覺著,不給予封地了。”
楊廷和聞言頓感不妙,於是說道“陛下,自太祖高皇帝以降,大明列祖列宗子嗣皆有封地,如果親王不予封地則”
朱厚照笑道“唉,所以難嘛。朕覺著百姓自食其力,交了稅賦仍艱難度日,還要供養我朱家的子孫,這些封王不僅如此還要給予田產,還要追加賞賜,勞民傷財,朕於心不忍,鑒於此,以後這孩子就給予年俸祿米萬石吧。其中實祿五千擔,其餘折合錢鈔即可。既然不建王府、不予封地,也就不以地名為號了,賜個喜慶的字號就行,就賜‘榮’,以後就叫榮親王。”
楊廷和覺著麵前的這個皇帝似乎有點不大認識了,這還是他們所了解的皇帝嗎?
朱厚照問道“這麼做怎麼樣?”
楊廷和可不敢答應,這是違背祖製的事,於是說道“陛下體諒百姓之心,臣等感佩。隻是祖訓有言,朝廷親子封王,陛下”
朱厚照說道“楊先生說的好。體諒百姓,對,朕就是要體諒百姓。朕為百姓父母,撫愛百姓,理所應當,憂其所憂,此皇帝之職分也。老子言‘聖人無常心,以百姓之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這不正好切合那日經筵所講嗎?天子之德,當以與民為善為德。朕居紫禁城時,常思王公所居高樓台榭,那麼百姓是否有棟宇之安?諸王封田封地無數,百姓有無無饑寒之患朕故而常思,朕之行為符合天子之道嗎?”
目光掃向眾人接著說道“既然如此,就從這榮親王開始吧,以後就不給予田莊、田產了。”
朱厚照心想,我站在道德至高地,看你們怎麼辦!你們總不能鼓勵我做昏君吧!
司禮監眾人在一旁聽著頓時都覺著萬歲爺處理政事的手段愈發純熟了,竟然讓楊閣老連連敗退!唬的蔣冕、毛紀不敢出聲。
楊廷和無奈說道“陛下聖明。”
朱厚照笑著說道“那裡是朕聖明,是幾位先生教的好,楊先生提點的好。”
內閣聞言,這皇帝怎麼越發不要臉了啊,明明是自己的主意,竟然把這“功勞”讓給自己的老師,虧你做的出來啊。
此時蔣冕起身說道“陛下,說到這個‘教’字,臣請陛下,榮親王出閣讀書之事也應早早定下才是。”
朱厚照笑道“可不是,蔣先生說的好,隻是”
幾人聞言不知為何內心狂跳,現在最害怕皇帝說隻是了。
“隻是是否太早?”朱厚照問道。
楊廷和說道“不早了,民間孩童三歲就上私塾了。”
朱厚照又問道“不知選定何人講學?”
此時蔣冕說道“凡親王出閣讀書,內閣官提調檢討等官講讀,擬定經書起止,所習仿字,每日送看,此慣例也。”
朱厚照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說道“讀書本應以先賢、聖人之言為主。朕聽聞榮親王聰睿,所以應宜儘心開導。朕以為先講仁義孝悌,這樣日子久了,修習涵養之深,培養德行之真,再講經史,必能有所悟。因而不用講儒生章句,文辭賦詩。講讀就由吏部、禮部會同翰林院定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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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廷和等人說道“臣等遵旨。”
接著對著司禮監說道“魏彬,楊先生今日說的很好,蔣先生、毛先生也都是柱國老臣,吏部、禮部會同翰林院擬定的名單裡,加上三位閣臣,仍為提調,檢討,另外楊慎的學問朕也有所聞,朕欽定其為講讀官,升楊慎為翰林院侍講。”
魏彬回複道“奴婢遵旨。”
蔣冕、毛紀聞言看向楊挺和的眼神,都流露出的羨慕,剛剛對皇帝的腹誹拋之腦後。
隻見朱厚照接著說道“這裡還有一本,是太常寺的,四日是仁孝文皇後的忌辰,請求祭祀。”
楊廷和說道“啟奏陛下,依照前例,陛下應親往奉先殿祭祀,而後長陵祭祀,長陵可擇一親戚前往。”
朱厚照說道“魏彬,寫下遣建昌侯祭長陵。”又對劉全忠說道“讓張宗說進來。”
劉全忠便忙出去喊張宗說。
趁著一會兒功夫,朱厚照說道“這是刑科給事中顧濟上疏奏請《慎聽覽以定國是疏》說朕大病痊愈以來總言稱勵精圖治,奸首劉瑾、錢寧、張銳等先後伏誅,天下翕然稱明,可是仍有江彬、張忠、張雄奸黨尚存,依附者更是不可勝數,陰謀變幻或乘機會以傷善類,或借鷹犬以快私讎,或執邪說以拒正論,或假言事以動朝廷,故而奏請朕下吏部嚴複考核,都察院、言官參劾以正國法。你們怎麼看?”
楊廷和聞言心中揣測道“竟不知陛下何意。”
此時蔣冕見楊廷和不作聲,說道“啟奏陛下,可下有司知之。”張雄站在一旁感覺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蹦了出來。
朱厚照卻說道“刑科給事中顧濟朕是知道他的,當時朕病重,其奏請慎擇廷臣更番入直,以備無患。是個謹慎之人。此本言之,朕自裁決。”
幾人聞言心中都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