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皇城內,太極殿外,數百人跪成幾排。
“請陛下為我們竇家做主。”
李二一出來就見到如此空前盛況,不由得頭皮發麻。
他掃視一周,皺眉道“竇衍,竇靜,竇誕,竇乾,竇師綸……你們竇家人,怎麼都來了?這裡是皇城,是太極宮,不是竇家祖祠,在這裡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李二發現,來的不止是平輩,還有幾個竇家的老一輩,還有竇孝儉這小一輩的竇家人,卻唯獨沒見竇軌,倒是令他心生疑惑。
竇軌是竇抗的堂弟,兩人都是開國九老中的人,開國九老光竇家都沾了兩個,雖然竇抗已經死了好幾年,但他的子嗣繁多,而且各個都不簡單。
竇衍,是竇抗長子,襲爵陳國公,勳為上柱國,雖未有官職,但在竇氏一族的地位舉足輕重。
竇靜是其同胞二弟,能文能武,算得上是文武全才,朝中擔任司農卿,實權在握,依靠自身的能力混了個信都縣男。
未來兩年後,李二甚至因為他的才能,特意組建了一個民部給他。
三弟竇誕更是李淵的女婿,李世民的妹夫,比前麵兩個哥哥還要出色,靠自身的才乾軍功無數,獲封莘國公。
至於其他的竇家成員,或多或少都有爵位和官職在身。
竇衍帶頭跪在太極殿外,望著台階上的李世民,突然情緒悲憤的高呼一聲“請陛下為竇家做主伸冤!”
李二問道“陳國公,你有何冤屈?”
竇衍說道“昨夜家中遭賊,臣命犬子孝儉,協同其堂弟竇逵、孝衝、尚烈、懷玉等追趕至城外灞河鄉三河村外,奈何三河村村正與藍田縣男慶修包庇盜匪,將犬子堵在村口錯失捉賊良機。”
李二瞳孔一縮,眼神中寒氣四溢。
他又不是白吃,豈能不知竇家人去三河村的目的?
捉賊不過是一個幌子,為難慶修那個瞎子才是真。
竇衍繼續道“犬子好言相勸,奈何村正與藍田縣男竟攔路不讓,還殺了犬子的馬予以警告,犬子不想惹是生非,隻能忍氣而歸。”
“卻不曾想,歸來之前,鄂國公尉遲敬德卻突然從後方殺出,不僅打殺老臣的一名家將,還威脅我那年幼的侄兒竇懷玉,可憐我那侄兒本就膽小,被如此殺胚威脅,當場肝膽俱裂而亡。”
“請陛下為竇家做主,嚴懲包庇盜匪的三河村村正李鐵城、藍田縣男慶修,請陛下嚴懲尉遲敬德,讓他給老臣侄兒償命。”
李二臉皮瘋狂抽動,片刻後才說道“陳國公,朕乃是一國之君,你們竇家雖然是外戚,但朕也不能隻聽你的一麵之詞,還需要派人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
“你們先回家去,等朕查清楚了會通知你們的。”
“陛下。”竇衍的三弟竇誕說道“昨夜潛入竇家的乃是一波反賊,不僅盜取銀錢數萬,還殺了臣家中不少仆役和家將,臣懷疑,這些反賊和三河村有關。”
李二兩眼一瞪,冷聲道“莘國公,關中一帶很太平,沒有你說的反賊,就算有,那也隻是幾個見錢眼開的小毛賊,希望你弄清楚此事。”
竇誕繼續道“陛下,臣昨夜還聽到他們喊著反唐殺功臣的口號,陛下不信,臣也沒辦法。”
說完,竇誕就低下了頭,麵沉如水的盯著地麵。
李二怒道“竇誕,你是說朕禦下無方,致使長安出現了反賊,是朕的不對?”
竇誕不慌不忙的說道“陛下,臣絕無此意,臣隻是實話實說,至於信不信,那是陛下的事。”
“好,好,好,嗬嗬!”李二冷著臉笑道“朕會派人去查清楚的,這下你們竇家滿意了吧?還不都給朕滾出太極宮?”
一直默不作聲的竇靜突然說道“陛下,臣想問一句,瀆職之罪該如何處置乎?”
李二張了張口,有些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