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一亮。
慶修歸家心切,起了個大早,飯都沒吃,跟楊奎告彆一聲,就帶著江懷和江妍兒策馬奔騰。
傍晚時分,終於趕到了三河村。
哪怕是傍晚,三河村也比其他地方熱鬨許多,人來人往,沒有絲毫要收攤的跡象。
江懷看著前方紅磚青瓦的村子,驚歎道“慶先生,這就是你的莊子?”
江妍兒美眸中流轉出震驚的目光。
她從九歲就被禁足在妍木齋,十年來都沒有踏出院子一步,唯一的消遣方式就是看書寫字,吹吹簫練練琴。
這幾天忙於奔波趕路,也沒機會接觸人群,為了不被追到,甚至連有人煙的村子都沒去過。
突然來到三河村這麼熱鬨的地方,她仿佛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嗯,這就是我的莊子。”
江懷激動道“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長安也來過兩次,還從未見過如此熱鬨的村莊。”
毫無疑問,這個村子上的生活氣息,正是他夢寐以求的。
“若是能把我娘接來就好了。”江懷神色黯然的低下頭。
江妍兒也是如此。
他們兄妹對自己母親還留在隱門的事情也心照不宣。
他們也不指望慶修能幫忙救下自己的母親,畢竟名義上他們也算是仇人,而自己兄妹是俘虜。
慶修來到村口翻身下馬,牽著馬快步走入三河村的主乾道,江懷和江妍兒緊隨其後。
他來到涼皮攤位上迫不及待道“孫大娘,三張涼皮,快點,都快餓死了!”
孫大娘是二狗子的奶奶,祖孫兩人相依為命,她雖然已經年過六十,但手腳很麻利,慶修索性就將涼皮生意傳授給了孫大娘。
本來就是家庭主婦出身的她,製作的涼皮不比後世的差。
唯一可惜的是沒有辣味涼皮。
“好嘞,三……三……三……。”孫大娘抬頭一看,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她身子晃了晃,急忙扶著小推車,一時間竟老淚縱橫,拍著大腿道“慶先生啊,是慶先生,慶先生回來了呀,土地廟顯靈了啊,他真把慶先生給還回來了,也不枉老婆子每日去燒香請願啊。”
孫大娘這一嗓門,頓時讓大街上的人鴉雀無聲。
有些外村的對這邊指指點點。
三河村的商販和百姓們瞬間就圍了上來,神色中的激動之色難以言喻。
甚至有幾個老太太開始抹眼淚,見到自家兒媳沒哭,就哭喊著罵她們沒良心,最後將兒媳給打哭。
“慶先生,您總算回來了。”
“我就說慶先生吉人自有天相,是不可能出事的,狗日的黃驢子還不信。”
“這群殺千刀的歹人,竟然把慶先生抓走這麼久,謝天謝地,慶先生總算回來了。”
“慶先生餓了,快快快,給他弄點吃的。”
“我去通知慶夫人,慶先生回來了。”
“等等我,我也去。”
幾個婦人飛快的跑向慶修家裡,有兩個鞋都跑丟了也顧不上撿。
“慶先生,肉夾饃來了,快吃吧。”劉老三端著一個大托盤,上麵擺了七八個肉夾饃還冒著熱氣。
“三叔,謝了!”慶修道謝後也不客氣,拿起一個肉夾饃就開吃,也不忘分給江懷兄妹兩人一個。
兩人騎馬騎了一天,早上中午都沒吃飯,早就餓的頭昏眼花,就等著晚上這一頓。
每人手上抓著一個肉夾饃,吃的滿嘴流油。
兄妹倆都有很嚴重的潔癖,湯汁滴在身上都不去管,足可見得他們有多饑餓。
“劉老三!”孫大娘氣憤的嚷嚷道“慶先生說想吃涼皮的,你這小崽子手腳倒是利索,這麼多肉夾饃下肚,老婆子的涼皮他還吃不吃了?”
孫大娘嘴上雖然罵罵咧咧,但手上的動作一點兒也不慢,飛快的卷著涼皮。
很快,慶修就一手肉夾饃一手涼皮啃的那叫一個賣力。
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婆婆看的直抹眼淚。
“哎呦,他在外麵這是吃了多少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