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幾個不喝酒的女人吃飽了肚子也覺得索然無味,長孫皇後拉著蘇小純去了房間裡不知道嘀咕什麼,至於李麗珠,則很識趣的在三河村閒逛。
李剛年邁,不勝酒力,兩杯酒下肚就已經有些頭腦發昏,雖然如此,但他眼神卻是明亮的。
也難怪,喝了一輩子十幾度的低度酒,突然喝到五十幾度的酒,身體也難免吃不消。
李剛臉上滿懷期待道“慶先生,老夫聽太上皇說,你想造個聖人出來打壓氏族,不知是真是假?”
慶修點頭道“確有此事,氏族藏書占儘天下六成以上,導致儒家氏族一家獨大,說句不好聽的,氏族甚至有些時候都不把皇權放在眼中。”
“有句話說得好,叫流水的王朝,鐵打的家族,這些氏族能繁榮昌盛數百年上千年,就是因為他們手中掌握的知識儲備和在儒家的影響力。”
“想要從根本上解決氏族壟斷人才一家獨大的局麵,第一就是打破市麵上留存書籍稀少的局麵,第二便是讓更具備影響力的大儒,來推進官辦學堂的進度。”
“李夫子雖然貴為太子少師,在儒家享有崇高的地位,但僅憑一己之力也難以改變現狀,不能做到振臂一揮就引領天下寒門士子的程度。”
李剛沉吟道“所以,慶先生打算打破這種局麵?”
“沒錯!”慶修低聲說道“能讀的起書的窮苦百姓少之又少,就算有一些家境殷實的,他們骨子裡更願意相信五姓七望這些繁衍百年的氏族才能將他們培育成才。”
李二含笑道“朕明白慶侯的意思,慶侯這是要造勢。”
慶修點了點頭。
李二說道“慶侯覺得李剛夫子如何?”
慶修搖頭苦笑道“李夫子年事已高,恐怕經不起折騰,要知道,這絕非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做到的事情。”
“哈哈!”李二笑道“朕隻是說笑,慶侯以為李剛夫子的嫡長孫如何?”
慶修早就觀察了李安仁幾十遍,得出的結論是此人有毅力,沉穩,是個吃苦耐勞之人。
李剛忽然站起來,神色頗為緊張道“實不相瞞,這是老夫的嫡長孫李安仁,他自幼跟隨老夫,儘得老夫真傳,其博學並不亞於老夫。”
“此次厚顏前來,也是希望慶先生能將這個機會給他。”
說罷,李剛忐忑的望著慶修。
一旁的李安仁急忙起身拱手道“在下對慶先生提出的心學理念非常感興趣,厚顏自薦有些唐突,還望先生見諒。”
慶修起身扶著李剛坐下後,才對李安仁說道“你要知道,這條道路的艱辛程度你想象不到,安仁兄,你有縱然粉身碎骨也要一往無前的決心嗎?”
李安仁沉默片刻,重重的點頭道“若能為後世學子開辟一條求學之路,縱然粉身碎骨也不懼,還望慶先生成全在下。”
“好!”慶修點頭道“安仁兄是大儒之後,若非沒有博學之才,也不會被封為太子詹事,慶某相信你的才能和毅力。”
李安仁激動問道“不知慶先生,可否指明成聖之路在何處?”
慶修沉吟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心即理,心即理也,心外無理,心外無物,心外無事。”
“知行合一,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
“致良知,良知之外,更無知,致知之外,更無學。”
說完之後,慶修心中一陣汗顏。
他傳習錄都沒看過,懂個錘子的成聖之道?
對於陽明心學,他隻知道很牛逼,也就記住這簡短的幾句話。
為了防止在座的幾位讓自己解釋這些話的含義,慶修選擇高深莫測的說道“以上,便是心學的核心理念,每個人的心境不同,則感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