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仔細品讀這番詩詞幾遍,回過神來時已經熱淚盈眶。
看完這首詩,他回想起自己打天下時,那些舍命為自己而戰的將士們。
某種程度而言,他們於李二來說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下屬,而是真正的生死兄弟。
隻可惜那些人大多數都已經死在戰爭中,能活到今日的寥寥可數。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啊……”
李二由衷感歎一聲,“朕當初舍命打天下,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醉臥沙場,也是天命加身!”
聽到李二的感歎聲,士兵們心中悵然,回憶無限。
程咬金這個五大三粗的家夥更是捂住臉,看那樣子好像隨時都會痛哭出來。
他想到了如今還在病榻上躺著,氣若遊絲的秦瓊。
當年他們從瓦崗寨出來,一路闖蕩至今天,沒有死於饑荒,還在兵亂之中逐步走到今天可惜這天下剛剛太平,秦瓊便已經無福享受了。
“慶國公,朕替這諸位征戰遼東歸來的將士們,以及那些醉臥沙場的戰士,謝過你!”
李二將這幅字帖收起來,鄭重其事道。
“不過是有感而發,陛下何必如此感慨。”
慶修笑意淡然,“不過話說回來,這首詩詞的題目我還沒有想好,不知陛下可否方便代勞,為我這首詩詞取一個不錯的名字?”
這事兒李二可不會輕易放過,他皺起眉頭沉思片刻,便道
“此詩詞,就題名為《貞觀懷》吧!”
…
臨近黃昏時分,宴席仍然在繼續。
這是李二許諾的,三天三夜,隻要將士們還能吃得動,喝得動,這場宴席就絕對不會撤去。
當然了,諸位王公大臣們可不像這些士兵們一樣能夠大吃大喝,傍晚時分都紛紛告退。
慶修也不例外,他當然不會把整整三天的時間都用在在這裡大吃大喝上。
與諸位將士們告彆後,慶修重上馬車,準備返回府邸。
“慶國公,今天這場宴席真豪華,我活了幾十年,第一次看到皇帝陛下能夠站在士兵當中,和大家一起痛快飲酒的!”
返回途中,二狗子眉飛色舞的複述剛才在宴會上的一切見聞。
“古往今來,像陛下這樣馬上征戰得天下,還能與民同樂者,除了漢高祖劉邦,也隻有陛下一人了。”慶修笑道。
夕陽西下,慶修將馬車的簾子掀開,任那血色夕陽撒在自己的馬車裡。
他眺望遠山時,卻見夕陽已經將山的輪廓所描繪出來,昏暗的天空中已經隱約浮現出了月亮的陰影。
“白玉京……”
想到這個名字,不免會心一笑。
要是此番美景,能夠再配上一首婉轉哀傷的樂曲,當真是再好不過!
他這麼想著,耳畔也隱約幻聽出這麼一曲婉轉的音樂,竟然和眼下這副場景極其般配……
不對。
慶修猛然回過神來,這哪裡是他想象出來的,分明是真的有人在彈奏這一曲啊。
此曲哀傷動人,旋律優美,一聽便知道是極其精通音律之人才能彈奏出來的。
隻是聽著樂器的聲音根本不像是大唐常用的樂器,也不似塞北胡人。
慶修趕緊示意二狗子停下馬車,四下搜尋這聲音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