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州位處於關中西向最邊緣之地,再往西將越過隴山,穿過大唐邊境。
隴西之地不適宜耕作,那裡有大片原始森林沒有被開墾過,植被茂盛,當然也不會出現水土流失的問題。
而且繼續向北,在平虜山一帶的吐蕃人沒有條件耕作,少量的放牧也並不會破壞田地。
“難道是河套地區的黃土高原?”
慶修心中隱約有了一個定論。
黃河內所流動的泥沙,大多數都是來自於黃土高原,也就是大唐以西的河套地區。
黃河百害,惟富一套,所說的正是此地。
這裡被黃河環繞,有十分充裕的水流耕作,並且得益於地理因素,根本不會爆發任何大規模的洪流。
自從吐穀渾被擊潰之後,河套地區也被大唐理所應當的收入囊中,並且遷移流民耕作開墾。
他隱約覺得,或許是河套地區的百姓開墾過度,導致那裡的水土流失,才讓黃河下遊沿途變成如此情況。
就在慶修思索時,河床上的民夫們已經工作的初見成效。
得益於他花了不少錢,讓大量的精壯勞動力來參與工作,原本需要七八天時間才能完成的工程量,才一天時間就做了七七八八。
分支被挖掘開,河流順著分流緩緩流入一些荒蕪土地,總算是讓高漲的河床得以逐漸降低。
而那些被引入到荒蕪地區的黃河河水,帶來的泥沙也可以改善土地質量,或許有朝一日還可以用來耕作。
眼看到治理河水初見收效,官民們精神大振,乾的也越發賣力。
尤其是諸位老百姓們,更是揮汗如雨的乾活。
這可不光是為朝廷乾活,更是為了保他們的命,保自己的莊稼!
一番巡視下來,慶修才算是放心。
但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任由黃河繼續如此,用不了一年還得泛濫,挖再多的支流也沒用!
慶修走下河堤,叫來一名縣令,讓他馬上把此地的刺史叫過來。
“慶國公,銀州刺史早就已經不在了,去年年初因為政績出眾,已經調回京城,據說是今年會有新的刺史大人任命下來。”縣令苦笑著回答。
不過眼下銀州的黃河已經泛濫成這個樣子,就算朝廷任命官員來,怕也是無人敢接這個雷。
現在來銀州,十有八九就得吃下黃河泛濫的惡果,這可不是個劃算的買賣。
慶修微微點頭,“也就是說,被我殺死的劉定向,是銀州目前說話最管用的人?”
“之前是,現在您才是!”縣令腦子果然活泛,當場一個馬屁拍過來。
但慶修可不喜歡他這般彩虹屁,又問道“派人出發前往朝廷了嗎?”
縣令不解,很是疑惑的看著慶修,“您是指什麼事情?”
明明此前慶國公也沒有什麼命令下達,何必派人前往朝廷?
“廢話!劉定向被我殺了,你們難道不派人向朝廷稟報,讓朝廷再派遣一個新的官員來?”
這話當場讓縣令嚇得雙腿一軟,差點沒癱坐在地!
人是您老人家殺的,沒您發話,誰敢向朝廷稟報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