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一直在回想此番出征慶修對自己的要求。
他始終在想,如何才能在這等惡劣的氣候下迅速行軍,讓軍隊能保持最大戰鬥力抵達褶皺山。
“若是沒有如此惡劣的環境,彆說是直接穿插其後方,哪怕這些吐蕃人的所有兵力都拉過來也不夠我打的!”
薛仁貴心中著實鬱悶,他能接受自己敗給更強的敵軍,更英明的指揮,但唯獨接受不了自己竟然會敗給這極其惡劣的天氣。
“將軍,天色不早了,您趕快休息吧?”
這時,副將走上前來勸說薛仁貴儘快休息。
薛仁貴隨口應了一聲,他的視線不經意間掃到那個副將的臉上,突然詫異道“你是誰?”
這名副將在軍中的職位隻低於自己,但樣貌極其生疏。
這些時日極少打仗,他們一行不是在休息,便是縱馬狂奔趕路,幾乎沒什麼時間注意到這名極其陌生的副將。
他手下的軍官們有不少都是和自己在沙漠、高句麗出生入死,大家早就是生死之交。
可偏偏這個官職僅僅隻低於自己的副將,他竟然素未謀麵過。
雖說軍中軍職任命都是朝廷的安排,但所選的人手大多數都是薛仁貴的老戰友,打起仗來相互配合再默契不過。
如今卻給他強行安排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做助手,這著實讓他不解。
“你是?”
“末將蘇定方,正是朝廷剛剛提拔所任命的副將,我們從河套出征時見過麵。”那名副將摘下頭盔,露出一副極其凶悍且沉定的麵龐。
他能夠擔任薛仁貴的副將,正是慶修所安排。
“蘇定方?”
薛仁貴曾經聽說過這個名頭,不過也僅僅隻限於知道他在北方戰場上曾經擔任過李靖的先鋒。
但也僅限於此了,如今薛仁貴的戰績遠遠不是這個一早就被從軍中一擼到底的老將所能相比。
薛仁貴心有疑惑,慶國公為何不給他安排一些更加靠得住的大將來擔任副將?
蘇定方自然感受到了薛仁貴若有若無的蔑視,他麵皮抖了抖,還是強行忍住情緒。
若是換做以前,他早就開噴,但眼下可是他重返軍中的第一戰,再受不了也得裝孫子。
“薛將軍不必小瞧我,我在戰場上親手殺死的突厥人,並不會比你少多少!”蘇定方淡淡道。
“嗬嗬,原來是老兵啊,當初沒能在高句麗戰場上看到你,還真是可惜。”薛仁貴話語裡的嘲諷意味很重。
蘇定方並不在意,隻是淡淡道“薛將軍,慶國公的眼光難道你還信不過?據我所知,當年你也是從一個毛頭小子被慶國公直接提拔成了陷陣郎,怎麼眼中還容不下我?”
薛仁貴眉頭皺起,這話他還真沒法反駁。
他可以質疑眼前這個人,但絕對無法質疑慶國公的眼光。
“天色已晚,早點睡吧,明天還得趕路!”
薛仁貴不想與此人多說廢話,起身便要返回營帳。
“將軍且等等!你現在就算回去,也未必能睡著吧?”蘇定方竟然又把他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