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眠翻過身瞧了祁聿懷一眼,“什麼意思?”
“靖王府榮光不長了。”
祁聿懷的音色清冷似雪,那語氣淡然得就像陰司握筆的判官。
若眠心裡一咯噔,懵懵懂懂地搖頭,“你要殺了他們嗎?”
祁聿懷輕笑,“輪不到我動手。你不用懂太多,隻需要知道,為了達到目的,我可以布任何令人不齒的局。”
若眠趴了回去,後背涼颼颼的。
“我非聖賢,若要低劣起來,你可及不上我。”
祁聿懷俯身抱著若眠,指腹輕輕撫著她的鼻尖,逗寵似的。
若眠癢得將臉埋了起來,驀然又揪住了祁聿懷的衣襟,“你到底什麼意思?”
祁聿懷堅定地望著她,“我想告訴你,你不用害怕。我愛你,自然不會隻愛你的皮囊和陽麵,你所有的卑劣和手段,我都能接受。
“無論發生什麼,我永遠偏向你。”
山頂佛寺的鐘聲好似在一刻敲響,若眠的感動帶著某種必然的宿命。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當然得知道。”
“那現在呢?”
“什麼?”
若眠不信邪,“你覺得我在想什麼?”
祁聿懷俯身貼在若眠心口,“我聽聽。”
他很重,壓得若眠有幾分喘氣,“聽到了嗎?真能聽到嗎?”
祁聿懷“噓”了聲,隨即聲輕似羽,“你在決定愛我。”
若眠恍惚不已。
這人說起情話來頭頭是道,真是懂怎麼把人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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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節後,皇帝啟程秋狩,除太子與靖王外,還有年幼的皇子,及近臣陪行。
太子在此行中病逝,舉國發喪。
老皇帝愛子心切,病如山倒。朝中不時蹦出另立儲君的聲音,皆抨擊皇太孫年輕氣盛,難當大局。
但被尚書兼少傅秦鬆與大將軍穩穩鎮住了局麵。
皇帝臨終前將靖王遠支北冽,傳位皇太孫。
藺辰登基第三日,靖王去而複返,發動兵變。
大將軍衛南叔率軍大敗靖王,捷報傳回京都當晚,禁衛軍中一叛逆為靖王閃擊軍隊大開東城門。
京東遍布權貴,皆被突如其來的燒殺搶掠打得措手不及。
勇毅侯府亦未能幸免。
率軍而來的是惠雄,他早借著皇帝的賜婚聖旨和靖王打通了關係。
叛軍從後院突入,最先圍的便是老太太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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