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舒服?”
祁聿懷音色喑啞,輕微帶喘,蓄著隱忍克製的慍怒。
身下的女子一直打著冷顫,很掃興。
陶若眠翹若梅蕊的長睫掀了掀,兩顆瑩潤的淚珠就像覆在梅枝上的雪,撲簌而落。
看清男人清雋含欲的麵容後,陶若眠驀地驚叫了一聲。
祁聿懷捂住她的嘴,低低地哄:“彆出聲,乖一點。”
陶若眠瀲灩迷離的荔枝眸鋪滿愕然。
她不是凍死在積雪三尺的廢巷了麼,怎麼一睜眼又回到陷害祁聿懷這日了。
不敢相信自己已然重生的陶若眠懷疑眼下是夢,可身子骨的酥軟又太過真切。
她真的重生了。
慶幸和激動的眼淚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住。
祁聿懷眸中閃過一瞬無措。
若眠圓而無辜的眸子眼尾曳著緋紅,含珠唇飽滿殷紅,無不在控訴他的欺淩。
愧意掠過,祁聿懷溫柔地吻去小姑娘雪膚上的淚痕。
若眠不適地躲開了。
祁聿懷一僵,臉色沉得能滴出墨。
“大爺,我好冷。”裙衫半褪,熱意固然已經湧了上來,可敵不過若眠心裡正值隆冬的刺骨深寒。
“忍忍。”祁聿懷言簡意賅,大掌按住若眠的後脖頸,提起她軟若弱柳的腰,吻得深而肆意。
若眠的手剛推到祁聿懷堅硬滾燙的胸膛,就被男人霸道地鉗住按在了頭頂。
因為她的抵觸和抗拒,顯然已將這個假裝溫柔的男人激怒了。
可若眠不得不繼續激怒他,若是再荒唐下去,片刻後惠夫人攜靖王妃等貴夫人烏泱泱趕來參拜神像,會逮他倆個正著的。
上一世便是如此,事後不僅葬送了祁聿懷的前程,更要了若眠的命。
想著,若眠發狠咬祁聿懷的舌頭。
“唔。”
看祁聿懷鐵沉的臉色便知咬重了,若眠心裡發虛,“大爺,我們去神像後麵行麼,一雙雙怒目嗔眸盯著我,我著實害怕呀。”
今日靖王妃和惠夫人相約來打醮,戲文演得正興時,小道士們奉上觀裡的擂茶。
祁聿懷那碗被陶若眠事先下了合歡散。
他當眾發作,卻無事人一般忍著毒,直到尋了借口躲進這偏殿才打發心腹出去找解毒的方子。
陶若眠得了惠夫人的準,趁殿內隻剩祁聿懷一人時摸了進來,本就是等著惠夫人來抓奸的。
但重生一遭,看清許多事,若眠萬不會再傻到拿清白性命去幫惠夫人陷害祁聿懷了。
“大爺。”若眠拿小手嬌嗔地推祁聿懷的肩。
女兒家軟軟諾諾的撒嬌霎時泄了祁聿懷的疑神疑鬼,“好。”
他應得頗有幾分寵溺。
此前二人從未打過照麵,至少在祁聿懷眼裡是如此。
一見麵便是行如此苟合,還是在滿殿神像“注視”下,確實荒唐不該。
姑娘家有忌諱是人之常情。
若眠本想自己起來,沒料到祁聿懷會單手將她抱起,嚇得嬌吟出聲。
嫩筍般的胳膊勾住了祁聿懷的脖子,欲語還休的眸低低垂著,穠麗又嬌憨。
身韻也玲瓏有致,腿長腰細,活像勾人心魄的精魅。
即便沒有合歡散,祁聿懷也鬨不清楚自己會否起念將其占為己有。
祁聿懷抱著若眠,若眠抱著二人的衣物裙帶荷包,剛躲至一尊神像後,便清晰聽見殿外傳來惠夫人的嗬斥聲:
“混賬的狗東西,不去伺候你家爺們,堵在這裡嫌命長了?若敢高聲,看我不拿住你打爛你的舌頭!”
聞聲,若眠戰戰兢兢地鬆了一口氣,幸是趕在惠夫人之前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