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眠不可置信地覷了一眼她才誇過的端方君子,又懨懨垂眸不語。
罷了,是她理虧在先。
“這是什麼?”祁聿懷指了指若眠嘴角,又用指腹抹去他唇上沾著的。
若眠愣了愣,“唇蜜。”
深秋寒冬都是容易唇裂的季節,府上女眷都會備一些的,“大爺要嗎?我下次送一盒來?”
祁聿懷沒應聲,他要這勞什子做甚,隻顧作勢將沾來的唇蜜都往若眠臉上塗。
若眠仰著腰推他的手,轉了一圈隻為躲,沒忍住笑了,“大爺,你彆鬨了。”
祁聿懷不是真要塗,見她終於肯露笑,從身後將其摟進懷裡,語含寵溺,“不生氣了?”
這話比他啃來啃去的吻厲害多了,若眠隻知道自己身子骨也軟了,心窩子也控製不住的暖了。
她搖頭,“我舍不得生大爺的氣。大爺,我真的該走了。”
祁聿懷抬起小丫頭的下巴,她的唇紅紅的,微微泛腫,怎麼看都莫名抓心又撓肝,“又說舍不得,又句句不離要走。”
若眠耐心哄道:“下次一定和大爺待久一些。”
一雙圓又大的無辜眸子長睫忽閃,楚楚瀲灩。
祁聿懷輕歎,再糾纏下去,他隻怕會情難自已,索性鬆了手,“再信你一回。”
若眠如釋重負,離開前,回眸靦腆地莞爾一笑。
心裡想的卻是斷不敢有下次了。
若眠離開後不久,秦嬤嬤端茶進來,見祁聿懷在書案後發呆,輕喚道:“哥兒。”
祁聿懷回神:“秦媽。”
秦嬤嬤一臉慈愛地將茶碗放在祁聿懷麵前,“審得如何?小丫頭可說實話了?”
祁聿懷撥了撥杯蓋,不語。
“要我說,就該將觀裡的事告到老爺和老太太麵前,屆時拿住這小丫頭,狠狠打幾板子,她總該說實話了。
“實在太無法無天了,連給哥兒下藥這種醃臢事都做得出來,日後不知還有多歹毒的招等著哥兒。”
秦嬤嬤是祁聿懷的奶娘,在秦嬤嬤眼裡,祁聿懷好比她親生的骨肉,聽說自家哥兒遭了如此陰險的算計,怎能不氣憤。
祁聿懷輕歎:“妄想一個丫鬟幾句話就推了主母倒台,秦媽幾時活得這麼天真了?”
秦嬤嬤道:“哥兒也彆笑我蠢,就算不能動搖惠氏根基,至少讓老爺和老太太看清那惠氏是個什麼黑心東西,日後對付起來,總是輕鬆些?”
祁聿懷呷了口茶,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立時搖頭,“真那麼做,她就沒活路了。”
秦嬤嬤長唏噓一聲,“哥兒也太心善了,那丫頭明擺著就是惠氏的爪牙,看麵相就極禍水,哪值得哥兒為她瞻前顧後。”
她是不常往園西邊去的,不知惠氏房裡何時養了這麼個驚為天人的妖孽。
乖乖,套著厚襖也能顯出凹凸窈窕的身段來,細腰一掐,好長兩條腿籠在裙擺裡。
長相更不用說,明豔得動人心魄,天然還有一段懵懂小狐狸的嬌憨神態,討人喜又勾人魂,真真禍國殃民的妲己再世。
“秦媽不用勸,我自有分寸。”祁聿懷怎會不知秦嬤嬤的言外之意,可他豈是那種會因美色誤事的草包。
秦嬤嬤張了張嘴,終是默默退下了。
哥兒一向是最有主見的,沉著自持,端方正直,可這英雄,往往難過美人關。
秦嬤嬤不是怕祁聿懷不知美人計,而是怕祁聿懷在這段關係裡太自負,等到情根深種,為時晚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