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著,低頭抹去了唇上的涎水。
“怎麼,嫌棄我?”祁聿懷背靠著房門,神色淡漠。
“我沒有。”若眠窘迫得直掐手指,幾次小心翼翼地抬眸,發覺祁聿懷正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
“大爺,求您放我出去。”
也不知若眠的話怎麼讓這位大少爺不高興了,他猛地拉開房門大步流星地離開,留若眠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她擦儘嘴上口水,理了理衣襟和發髻,緊步趕回戲樓。
台上新戲正噴火。
這戲班子是惠侯玉帶來的,很不同於傳統老戲。
惠夫人並未責若眠慢,這會兒又不冷了,隻把大氅搭在一邊。
若眠鬆了口氣,安靜站在一邊伺候著。
忽然一抬眸,和東樓首座的祁聿懷撞了視線。
她連忙垂眸,不敢再抬頭了。
祁聿懷冷嗤一聲,收回眼神,合著眸閉目養神。
台上演著演著,一醜角過來邀惠夫人上台,惠夫人無論如何也不敢,連連擺手。
可那醜角不依,台上隻管演著,他總是不走。
無法,徐嬤嬤心生一計,把覓春推了出去,覓春的手剛碰到醜角的胳膊,台上蟒蛇吐了吐信子,嚇得她癱軟在地,無論如何也走不動了。
徐嬤嬤暗暗翻了個白眼,一回身,眾丫鬟躲得老遠,隻剩若眠還規規矩矩站在惠夫人身後。
“去。”
若眠得了惠夫人準許的眼色,這才敢上台。
起先也很無措,不知拉她上來做什麼,漸在台上戲子的擺弄下省得了,她成了蟒蛇掛纏盤繞的樹樁子。
直至祝詞唱完,濃霧乍起,若眠感到手心憑空多了個沉甸甸的物什。
待視線清明,纏在她身上的一條巨蟒變成了兩條金蟒,頻頻對金桃吐信子,可不顯著金桃是它們變出來的麼。
拍案叫絕聲頓起。
在醜角的示意下,若眠一步步來到台邊,金蟒乖乖從她身上溜了下去,絕不爬出戲台邊緣。
若眠走下戲台,如釋重負地來到惠夫人身邊,將適才變出的金蟠桃放在惠夫人的高案上。
惠夫人笑望著若眠,靜靜不語。
看來她想得不錯,這丫頭著實和去清陽觀之前有了天壤之彆。
麵對碗粗的三丈長巨蟒竟能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換作旁人,沒當場嚇死也要雞飛狗跳儀態儘失了。
可若眠呢,兩隻手還能穩穩拿住沉甸甸的金蟠桃,仿若無事之人。
如此的臨危不亂泰然自若。
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子忽然有了這等膽量,隻怕再不好拿捏了。
“姑母可還喜歡?”惠侯玉又過來送上另一隻金蟠桃。
惠夫人嗔他,“你膽子也太大了,此前可看過麼?就拿來嚇唬我?”
實則麵帶溫厚的笑意,毫無責色。
“侄兒路上解悶看過一回,當下歎為觀止,立時不管砸多少銀錢都要請來為姑母祝壽。”
惠夫人歎道:“竟不是府裡養的?”
惠侯玉搖頭,“不是,班主是個自在人,無論多少銀錢都不肯住府,說要演遍大江南北,走遍萬裡江山呢。”
若眠聽了,心中激蕩不已。
台上那些戲子,多與她年歲相仿,她本以為他們也是籠中的鳥雀呢,誰知人家竟是能撲棱翅膀翱翔起飛的。
“這個小丫鬟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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