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懷捏著她的臉頰扭向自己。
濕漉漉的眼眶分明紅得惹人憐,眼神卻堅定得像住了一隻隨時要同歸於儘的小獸。
“我怎麼保證你這些話不是說謊?”
隻是有共同的敵人,這關係太不牢固,祁聿懷很沒有安全感。
“老太太要殺我,太太能殺了覓春,也能殺我,唯獨大爺隻是騙過我的感情而已。大爺是我,會怎麼選?”
祁聿懷沉吟不語。
若眠又道:“大爺放心,我絕不會傻到背叛大爺投靠旁人,我不想死。”
她的話很理智,也足夠真誠可信,唯獨冷冰冰的,祁聿懷聽著刺耳,“就是以後不讓親了唄。”
若眠一窘,“大爺想讓我做什麼直接吩咐,不用那麼……哄著我,不省事嗎?”
祁聿懷嗤了聲。
雖然對若眠極力和他撇清肉體關係的樣子感到很可笑,但不得不說,說開了心裡確實鬆快不少。
至於那縷似有若無的失落,不重要,也會很快消失。
“依你的意思。”
祁聿懷終於鬆口,若眠暗暗鬆了口氣,扯起中衣係緊腰繩。
她的皮膚嬌嫩得緊,祁聿懷適才發狠留下的吻痕和牙印就像在她身上塗了繁星似的紅蕊汁,靡麗惹眼。
真的嬌氣,還沒怎麼就哭。
“以後你就在我院中。”
“是。”
若眠沒伺候過男主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好在祁聿懷是秦嬤嬤一個人都能應付過來的,應該不會有太多嬌貴的毛病。
“大爺,我能求您件事嗎?”
祁聿懷沒好氣,“說。”
“周……周靄,”若眠掐緊了手指,“大爺能不能開恩放過周靄。”
“我已經儘力避開他的命門了,還要我如何?”
“可他還是傷得不輕,大爺能不能救救他?”
祁聿懷煩躁地走向書案,“我不是郎中,沒那個本事。”
若眠小心翼翼道:“所以,大爺已經讓郎中在救他了,對嗎?”
她有些不確定顧六是帶周靄去搶救了,還是要把周靄扔了。
祁聿懷沒搭腔。
突然覺得自己日夜不休地去找她很像個笑話。
“大爺——”
“沒話就出去。”
若眠一噤,不禁腹誹他真的很喜怒無常。
剛準備去找秦嬤嬤安頓她,又捏著衣角走到祁聿懷書案前,筆直地跪了下去。
祁聿懷一愣,“乾什麼?”
若眠緊張道:“太太若是認罪了,大爺能放我走嗎?”
祁聿懷的心一緊,下意識不是答應,而是問:“你要去哪?”
若眠腦海裡閃過祁聿懷教她認字的畫麵,銀燭暖光,切切軟語,交影映畫屏。
猛地被她狠狠掐斷,“在侯府那些人眼裡,太太待我如母,我卻要害她,到時候脊梁骨不知會被人戳成什麼樣。不換個地方,怕是活不下去。”
祁聿懷暗暗捏皺了書封,她這是打心底裡覺得他隻會利用她,以後根本不會護她。
嗬,真有自知之明。
“為何不放你?”祁聿懷唇角漾開一抹淺笑,清冷得好似寒山白雪,合該沒有俗念凡情,“你又不是鳥雀,真想走,我還能拿籠子鎖了你不成?”
若眠強壓下湧進鼻腔的酸澀,手掌交疊,重重叩首,“多謝大爺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