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貼在若眠腋下那隻大手收緊如鉗,若眠甚至感到了肋骨輕微咯吱的聲響。
痛得她咬緊了牙關,堅定的眼神卻不肯退縮分毫。
“嘴硬?”祁聿懷的嘴角有一瞬不受控的抽搐,語氣裡滿是威脅的意味。
“比大爺硬。”
祁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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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眠回房後,後怕如瘋長的藤蔓緊緊纏繞住了她。
祁聿懷的臉在馬車裡黑沉得都能滴出墨了,竟然沒有惱羞成怒地做出任何過激之事,而是又好好撿起書卷……看進去了。
好狠的人,該他能中舉。
吃過午飯,祁婉音的丫鬟柏娟奉命來請若眠,秦嬤嬤應下,打發若眠往園西文姨娘院裡去了。
院子精致小巧,與惠夫人的院子一道遊廊之隔,占地不及惠夫人院子一半。
祁婉音今日在這裡陪文姨娘吃火鍋,本是想叫若眠來一起吃,然後再去找其他姊妹們玩,不想祁聿懷院裡吃飯那麼早。
“沒關係,姑娘慢些吃,正好我該去瞧瞧太太。”
回府已有好幾日,是時候順道去惠夫人麵前賣賣慘了。
“姐姐快些回來。”
若眠頷首,辭了祁婉音和文姨娘,打西角門進了惠夫人院子。
“雲姐姐!”
可憐的雁兒孤零零在院裡掃雪,一見若眠,驚喜不已,激動的聲音將徐嬤嬤引了出來。
“呦,稀客來了。”
徐嬤嬤眼前猛地一亮。
前幾日才心說這丫頭活該被老太太賣給拐子,好死不死又全須全尾地讓祁聿懷救回來了。
這救回來之後——遍身綾羅,烏雲寶髻,玉簪子美步搖水晶瓔珞珍珠腰鏈……珠光寶氣直逼人。
毫不俗氣,反而襯得那張臉愈發嬌豔欲絕,儘態極妍。
“媽媽好,太太歇著了嗎?”若眠抱了抱雁兒,漾著笑望向徐嬤嬤,仿佛聽不出她的陰陽怪氣。
“屋裡呢。”徐嬤嬤白了若眠一眼,掀簾子進了屋。
若眠徑直往惠夫人屋子去,得允後方款款走進。
惠夫人飯後獨留慧雯伺候著,若眠垂眸淺笑,得來全不費工夫。
慧雯自瞥見若眠,眸子霎時亮如明星。
“太太。”若眠未語先哭紅了眼眶,嬌滴滴的嗓音令惠夫人的心裡跟著一緊。
“我的兒。”惠夫人喜極而泣,一把將若眠摟進懷裡,“苦了你,這些日子,受了不少委屈吧?”
邊說著,眼神示意慧雯退下。
若眠咬著帕子低泣,“不委屈,能再見到太太,我就知足了。”
惠夫人本也有意再聯係若眠,隻是沒尋到合適的機會,誰成想若眠自己就找回來了。
“太太,在大爺院裡好苦,您把我要回來吧。”若眠哭得傷心不已。
惠夫人撫了撫若眠的臉頰,打量著她這一身,“怎麼,越兒待你不好?”
騙鬼呢,這麼穿來,不是存心慪她的?
若眠直接解開衣裳,露出肩背上至今未褪的紅痕,“大爺日夜磋磨,我實在受不住了,這嘴就是大爺今兒在馬車裡咬破的。
“他從來不管我疼不疼,心狠得很,事後就會賞些衣裳首飾,死活我出不了府,有什麼用。
“太太,你把我要回來吧,讓我好歹躲著他些。”
惠夫人一聽祁聿懷日夜都被若眠死死勾住了,難掩笑意,“傻丫頭,府裡上下都知道你已是他的通房,我這時候要你回來,知道的說我心疼你,不知道的沒準怎麼搗賤你倆。”
若眠撲進惠夫人懷裡哭個不停,“真想回到以前伺候太太的日子,能伺候太太一輩子才好呢,可惜我……”
惠夫人拍了拍若眠的背,“淨說些傻話,你即便今日不是越兒通房,來日也會是某個趙錢孫李的糟糠妻,越兒至少能給你衣裳首飾。”
若眠弱弱道:“那是旁人,我就不稀得待在男人身邊,讓我惡心。真恨不能一輩子伺候太太。”
惠夫人默默聽著,心裡不免觸動。
又敘些家常,最後約定若眠日後隻要在東園看見從南數到北第三棵月桂枝上係了綢帶,就往惠夫人院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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