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眠回過神來,“沒有,我豈敢。大爺能和表姑娘結為連理,那是天賜良緣。”
祁婉音拊掌笑道:“我就說雲姐姐不會怪二表姐吧,你偏不信,非央著我把人拐來。可好,大哥哥尋雲姐姐不見,記的又是我的仇。”
氣氛漸漸鬨熱了起來,不再如適才那般沉重。
一起賞梅賞雪,趁興將孟夫人囑咐的燈謎和對子設下了。
丫鬟們也在旁摸葉子牌。
若眠逼著自己和惠靜舒學了會設對子,可惜實在蠢笨,回到丫鬟堆裡才算自在。
冬天日短,沒怎麼玩著天已擦黑了,老太太院裡來人請了幾位姑娘兩回,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若眠贏了不少,偏是獨贏的,這錢貪不得,就在散場時把銀子都還了回去。
“雲姐姐真好。”
“就是,都是大太太院裡出來的,怎就她又搶又賴,幾輩子沒見過銀子似的。”
若眠蓋已猜到說的是誰,一笑而過。
幾個小丫鬟還在喋喋不休,“聽說雅琴的月銀都讓她賴光了。輸了就賴著不給,贏了必是會搶的,哪有這樣的人。”
……
若眠回到園東天色已黑定了,秦嬤嬤在角門下打著燈等她,“好險我就要憑著這身老骨頭去給你送衣裳和燈,玩起來也沒個黑天白日的,光叫人擔心。”
若眠接過燈,拿著梅花枝的手繞過秦嬤嬤的胳膊攙著她,“要我說,大爺該給媽媽請個小丫鬟。”
秦嬤嬤隻當沒聽見,“哪裡折的臘梅?”
若眠手裡這枝梅,長枝上細分了少有千百枝,一朵挨一朵開,密若迎春,香勝桃李。
好好的,摘下來可惜了。
“表姑娘院裡的。”
秦嬤嬤當然知道孟老太太有意撮合祁聿懷和惠靜舒的事,默了默,道:“哥兒等你已久,你先去回他,出來再吃飯。飯菜索性放在爐上溫著,一時半會兒涼不了。”
“好,我這就去。”
本想把梅花先擱在自己屋裡,回頭看秦嬤嬤還盯著她,隻好拿進祁聿懷屋裡,“大爺,你找我?”
“不能找你?”
若眠一噎,死人怕又吃槍藥了,沒事總拿她磋磨。
“去哪兒了?”
“表姑娘院裡。”
“玩得如何?”
“……挺好的。”
祁聿懷仔細將信塞進信封,滴了臘蓋了戳,這才抬眸睨向若眠。
視線被她手裡那枝長三尺有餘的梅花攫取,“偷花去了?”
若眠沒忍住笑出了聲,忙又斂住,“不是,表姑娘院裡梅花開得勝,一枝接一枝,一樹挨一樹,我說喜歡,表姑娘送我的。”
“嗯,開得確實……好看。”
若眠今日這身打扮配著這枝極盛的梅花,更像落凡的仙子了。
“大爺也喜歡?”若眠忍痛試探道:“那,養在大爺屋裡?”
“嗯。”祁聿懷低頭在書案上尋著什麼,似乎很忙。
若眠癟了癟嘴,到手的梅花飛了。
她找出剪刀,洗了一隻月白色美人觚,減去多餘梅枝,粗枝底下斜剪一刀,插進水裡,擺放在外間窗台上。
恰好這窗戶本就要微微開著透氣,梅花又是喜冷的。
祁聿懷忽然聽不見任何響動了,疑心若眠是不是插完了花就擅自跑了,於是不淡定地跟了出來。
便見若眠正臨窗望月,西子捧心,梅花作陪。
旖旎月色下,她猶勝精魅,容色穠豔,身段嬌媚。
僅是一抬眸一顰眉,就勾人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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