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良麵皮一紅,“聿懷兄彆不信,我家那個婆娘,原先也是三天一鬨,而今如何?被我馴得無比賢惠淑良。”
祁聿懷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東倒西歪起了身。
“我要她愛我,不是要她惡心我。”
離開幾步,還是沒忍住回身道:“尊夫人本就是賢惠淑良之人,並非被你馴化才有那般品德。而元良兄你,失去了一個鮮活的愛人,卻還不自知。”
祁聿懷吃了酒,不便再去翰林院,便又回了祁府。
時值亥時三刻,若眠早已睡熟。
恍惚間夢斷,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瞥見祁聿懷倚坐在炕沿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她猛地驚醒,嚇得抱著錦被瑟縮著躲離了祁聿懷尺餘。
這反應刺痛了祁聿懷的心,他踉蹌一步起了身,拖著步子離開。
“大爺?你彆走。”
若眠穿了繡鞋追上去,從身後緊緊抱著祁聿懷。
他身上的香氣裹挾著清列的酒氣鑽進若眠鼻尖,同時炸開的還有濃厚甜膩的脂粉氣。
若眠一怔,“大爺……去喝酒了?”
祁聿懷解開她環抱著自己的手,扭身睨著她極力掩飾錯愕的神色,想起霍元良的話,鬼使神差道:“是又如何?”
若眠不知該如何整理此刻的心情。
她很清楚祁聿懷不會永遠隻愛她,而且愛是一回事,綿延子嗣又是另一回事。
可這一刻來得這樣早,若眠猛地難以接受。
她還以為自己多清醒呢,其實早就淪陷而不自知。
“你在想什麼?”
祁聿懷靠近她一步,用力握著她的腕子。
若眠垂著眸,“沒什麼。”
“我要你說出來。”祁聿懷步步緊逼,直至若眠退無可退地跌倒在錦被上。
“我——”若眠抵著祁聿懷壓下來的肩膀,心裡很抗拒他身上的脂粉氣。
“倘若我今天就在外麵過了夜,你會怎麼想?”
“是會想儘辦法討回我的歡心,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離開我?”
若眠緊抿著唇,手腕快被擰碎了。
“說,你到底會怎麼做?”祁聿懷眼眶紅得邪肆妖冶,語氣霸道到不容置喙,卻又雜著莫名的乞求。
若眠被他抵開了腿,熟悉的壓製感鋪天蓋地澆透全身,一滴淚驀然劃出眼眶,她緊閉雙眸,用帶著恨意的語氣堅定道:“我會離開你。”
喊出來這句話,像打了仗一樣,喘得比祁聿懷親著她不放還要厲害。
祁聿懷淡淡苦笑了一聲,“我就知道。”
他說霍元良辜負了一個鮮活的愛人而不自知。
可霍元良至少被愛過。
他呢?若眠愛過他嗎?
若眠感受著祁聿懷一寸寸從身上離開,換作滯冷的空氣裹住了全身,而非他的氣息。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也沒什麼好哭的,祁聿懷若是不愛她了,她就走。
祁聿懷永遠有退路,可她不是。
她剛要起身,猛地被去而複返的祁聿懷摟進懷裡,狂風暴雨一般吻她。
“大爺不是要去外麵過夜嗎?”
這算什麼?
祁聿懷沒理會她的諷刺,亦或就是惱羞成怒,手掌自她如雪的臉頰滑至脖頸,猛地掐緊,令她張開了唇,他則趁勢深入掠奪。
“我不會給你理由離開我,你彆想離開我。”
他的低喘和警告響在耳廓,令若眠渾身熱得發燙。
情到深處,他不停要她愛他。
要她喊,要她說。
折磨透了,才輕輕解釋,“我隻喝了酒,沒讓她們碰我。”
若眠渾身是膩汗,眼神已有些失焦,聽得清聲音,但聽懂意思要反應一會兒。
不過那句“我愛你”,已經在他百十次逼問下,下意識說出了口。
祁聿懷怔忡了一瞬,吻了吻她的眉眼,淚滴在她額頭。
“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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