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六望著祁聿懷漸漸欣慰挽起的嘴角,又好笑又心疼,“大爺這麼在乎姨奶奶,何不親自去見見她?”
天大的彆扭五個多月也該消氣了吧?
“她提過要見我嗎?”祁聿懷反問。
顧六一愣。
“她既沒提,我去了平白惹她不痛快?”
顧六緊著又一噎。
他真是低估了祁聿懷的氣性,鬨了小半年,祁聿懷竟然還在為若眠不在乎他彆扭。
祁聿懷莫名又被顧六點燃了怒火,隨手將冊子丟在書案上,“她最好一輩子都彆想起我。”
顧六斜了斜眼,不敢明著頂撞祁聿懷,隻敢在心裡腹誹:
等你一語成讖的,到時候有的你哭。
兩日後,輔國公府派人至侯府請祁聿懷,祁聿懷這才不慌不忙再次去往輔國公府。
“猶猶豫豫”地答應了矯造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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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嬤嬤不敢讓若眠出門,隻好委屈周靄這個師父上門教學。
周靄每次抽空來都會帶一兜又一兜武功秘籍和話本。
除了偶爾看看這些解悶,若眠主要還是靠親手做小孩兒衣裳打發光陰。
從小嬰孩的衣裳做起,到現在已經做到四五歲年紀穿的了。
起初青晗還勸,“做到一歲大就夠了,如今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奶奶隻做男孩的,萬一是個女孩呢?不是白白浪費精力和布料?”
秦嬤嬤作勢要打,青晗吐吐舌頭,手裡還幫著若眠剪裁。
若眠沒有解釋,沒有停止,也沒有一並做女孩的衣裳。
而是堅持不懈地在每套衣裳的衣袖裡繡上個“安”字。
平安的安,安穩的安。
“去催催,沒有雞味的雞肉到底何時能做好?”若眠用腳碰了碰覓禾的繡鞋。
覓禾苦不堪言,這都入更了,奶奶還不歇,偏要點燈縫小少爺的衣裳,還要吃勞什子“沒有雞味的雞肉”。
真是苦了廚子,也苦了堅持盯著廚子做飯的秦嬤嬤。
不一會兒,秦嬤嬤端著金黃璀璨的雞茸絲進了屋。
秦嬤嬤自己嘗過,確實沒有雞味了。
難為廚子絞儘腦汁地用了心,試了十幾種方法,終於發現先煮後撕最後加汁乾炒有用,最能徹底去除雞味。
近兩個月來,若眠總會起念要吃各種奇怪的東西。
今日已經算很客氣了。
這一切,青晗都得細細記錄在冊,因為她老娘要呈給大少爺。
幾日後,侯府接到輔國公府的請帖。
時隔五個月,衛慈又一次邀請若眠,要她赴後日的賞花宴。
秦嬤嬤如臨大敵。
難得無風無雨了五個月,直覺告訴她後日肯定是若眠和肚裡孩子的劫。
於是將此事和自己的擔憂一並說給了祁聿懷聽。
“衛家四姑娘那裡,哥兒去拒了吧。”
“明知咱眠兒臨盆在即,這時候讓她大著肚子去赴什麼賞花宴,壞心思簡直昭然若揭,咱眠兒萬萬去不得。”
衛績也邀請了祁聿懷赴宴,意欲引薦祁聿懷認識整個關右集團。
斟酌半晌,他道:“衛慈並非蛇蠍之人,有我陪她一起去,她不會有事。”
秦嬤嬤就怕萬一,還想再勸,見祁聿懷神色堅定,自有成算,隻得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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