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晌午的時候陸凝婉被叫去了百壽堂用膳。
顧江流恢複了以往的溫柔,又給她搛菜又給她盛湯。“婉婉,你才生產完畢,要好好滋養身子。”
老太太推了一把顧麒麟。
顧麒麟撲通跪到陸凝婉腳邊,奶聲奶氣道“娘親!”
陸凝婉板著臉,刻薄地說“我不是你娘!聽說你娘死了,你爹無奈才把你過繼。”
“……”顧麒麟被嚇到,鼻尖頓時紅了。
此話一出,躲在屏風後麵的趙可兒臉都白了。
毒婦!
居然咒她死?
顧江流心頭的火氣猛地竄了起來,他陰沉著臉,“婉婉,當著孩子的麵,你說這些作甚?”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就算要過繼,也得等三個月後見分曉。”陸凝婉不依不饒。
顧江流如鯁在喉,被氣得說不出話,隻是摔了筷子,表達憤怒。
而陸凝婉視若無睹,津津有味的搛菜用膳。
看著顧江流憋屈,她心裡就暢快。
而陸凝婉懷裡的顧萱萱嬌憨地探著腦袋,望著顧江流的臉。
【真的生氣了?】
【老山羊,你怎麼吃飯啊?門牙掉了,吃飯不會漏嗎?】
縱使是陸凝婉,也被女兒的話給逗得差點噴飯。
老太太見狀隻好拉起顧麒麟,她擠出虛偽的笑“凝婉,娘想了許久,有件事得提醒你。”
“何事?”話到了這裡,陸凝婉不得不虛與委蛇。
“玨哥兒的功課實在太差,最好還是請個先生補習吧。”老太太道。
陸凝婉頷首,“娘說得極是,讓夫君去請就是。”
顧江流的臉上劃過屈辱,他眼底浮現出痛苦,今日他被許多大儒狠狠羞辱了一通。
東嶽國本就重文輕武,再加上他爹當年的錯誤決策害了邊關十萬將士,那些文人更是輕賤顧家。
“可是……”顧江流正欲全盤托出。
可老太太咳了咳,阻止了他,“若是江流出馬,一定可以請回來,但是他太忙了。還是凝婉去請吧,你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你爹原來又是太傅,江流一介武夫懂什麼?彆到時候請個白字先生回來。”
【祖母渾身上下就一張嘴最硬!明明是爹爹被醜拒了!】
【黎先生朝他潑了墨汁,歐陽先生直接閉門不見,萬先生把他臭罵了一頓……京城裡沒有一個文人看得上他!】
陸凝婉聽到女兒的心聲,嘴角勾起一抹不明顯的嘲意。
“凝婉,你考慮得怎麼樣?玨哥兒可是你的兒子,你自己若是不上心,我也沒辦法了。”老太太佯裝不高興。
“是,我曉得了。隻是……我請誰來都行?若是請得不好,娘親跟侯爺不會怪罪我吧?”陸凝婉麵露為難。
老太太見她答應了,心下歡喜可卻麵上不表。
能請來一個先生都不錯了,他們哪還敢挑?
“俗話說得好,隻有壞學生,沒有壞老師,我們怎會挑?”老太太通情達理地說道。
顧江流也跟著頷首。
屏風後,趙可兒眼睛都紅了。
太好了,她的麒麟也可以被名師教導了。
陸凝婉在心底冷嘁,好,希望顧麒麟能承受得住。
……
清林軒。
齊嬤嬤將京城有名文人的名冊給了陸凝婉。
陸凝婉掃了一眼,最後定下了白若秋,於是就出門去請人。
自陸凝婉出門,百壽堂就陷入了恐慌。
“唉,陸凝婉沒跟白若秋約定時間,恐怕是不成了!”顧江流有些後悔,早知道應該提醒一下她。
趙可兒鼻子都氣歪了,“到府邸拜訪彆人要發拜帖,連我都知道,姐姐怎會不知?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請先生教麒麟!”
齊嬤嬤都聽不下去,趁無人注意,她翻了個白眼。
顧江流也不知怎的心裡有點不舒服,他冷不丁開口“可兒,陸凝婉又不知道我們是想請先生教麒麟,她以為請先生是教玨哥兒的,不會不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