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官府的衙役浩浩湯湯走來。
他們推搡著百姓,清空道路,“快回家吧!黃昏過後,毒障就來了!”
“快回家!毒障要來了,要人命的!”
陸凝婉心頭一緊,她立馬抱著萱萱離開。
……
這些日子,老太太一直在尋醫問藥,想要治療眼疾。
若是她跟顧澤熙的眼疾都被治好,那麼侯府重回巔峰指日可待。
隻可惜,尋醫無果。
於是她托人請了巫祝。
老太太闔著眼躺在床榻上,眼上還敷著名貴的藥材。“巫祝怎麼說?”
齊嬤嬤被帶走後,次位的李嬤嬤頂替了她的位置。
李嬤嬤福身道“巫祝說,侯府裡有女娃娃克您!那個女娃娃陰氣太重!”
“顧萱萱!一定是她!自從她一出生,侯府就沒有寧日!”老太太咬牙切齒。
李嬤嬤欲言又止,但終究沒說什麼。
老太太抓著被褥,惡狠狠地說“是不是隻要顧萱萱死了,我就能重見光明?”
“這……”李嬤嬤遲疑。
“好!老身知道了。”
……
這幾日,京城的毒障太重。
所以顧玉玨停學了。
顧澤熙在家裡輔導顧玉玨。
儘管顧澤熙眼睛看不見,但四書五經已經默記於心,書中的一字一句他張口就來。
顧萱萱已經七個月了,她在寢房到處亂爬,什麼都想啃上兩口。
陸凝婉知道她想磨牙,無奈把她抱到軟墊上,陪她做遊戲。
就在這時,顧江流來了。
他看見軟墊上的陸凝婉,巧笑倩兮,顧盼生輝,一時之間都看癡迷了。
“婉婉。”他輕輕喚道。
陸凝婉的臉一瞬間垮了下去,方才的笑就像虛幻,“侯爺怎麼來了?”
顧江流心裡有些不舒服,他走進寢房坐著。
“婉婉,你可聽說了顧耀祖?”顧江流笑問。
陸凝婉猜到了他的來意,冷臉道“新進的解元。”
“沒錯!他也是顧氏子弟,你收他做嫡次子可好?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撿個狀元娘親的名頭。”顧江流半玩笑半認真。
他承認,之前讓陸凝婉收了顧麒麟多少是有點強人所難。
顧麒麟品行不端,學問不精。
可耀祖不一樣!
此子一看就必成大器,是難得的宰相根苗!
這種占便宜的好事,陸凝婉沒有道理不答應。
陸凝婉一邊陪顧萱萱玩榫卯,一邊抬眸諷刺“侯爺是在說笑?怎麼什麼好的、賴的孩子都往我這裡扔?我是收破爛的?”
顧江流的臉染上憤怒,“你怎麼這麼刻薄?耀祖是解元,不是破爛!”
“解元很了不起嗎?澤熙十三歲便是解元了。”陸凝婉淡淡道。
“可澤熙已經瞎了。”
顧江流話趕話,說完後,他意識到自己的話重了,有些後悔。
陸凝婉譏誚地瞥著顧江流,她諷刺道“侯爺終於說出心裡話了,嫌棄澤熙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顧江流惱羞成怒地甩袖而去。
從前陸凝婉不是這樣的,可最近愈發忤逆。
真是讓人討厭!
……
翌日。
上朝時,顧江流難得主動出列,他拱手下跪,“皇上,微臣的嫡子顧澤熙雙目失明,恐難當大任,還請皇上收回世子之位。”
蕭祈禛本就因為京城毒障的事心情不好,結果顧江流還趕著擋槍。
這狗東西,又想苛待陸氏母子了!
他鬢角的青筋暴起,冷聲道“京城毒障四起,你不想著如何解救百姓,卻隻念著一己之私!想收回世子之位可以,你忠義侯也彆當了!”
顧江流嚇得直哆嗦,“微臣知錯!微臣不敢了,微臣不敢了!”
“滾出去!”蕭祈禛低吼。
顧江流狼狽的挪動膝蓋退了出去。
……
京城的毒障愈來愈重,毒障晝伏夜出,轉眼已經在京城彌漫了七七四十九日,又逢三月三。
慧靜大師說這次不是普通的毒瘴,而是邪侫,他建議百姓不要出門。
清林軒難得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