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梨伸手似要救人,尖叫聲驚飛山鳥,但腳步卻絲毫沒有挪動。
直到元靳的身影消失在山壁間,沈綰梨又裝模做樣地著急大喊了幾聲,都隻能聽到山泉激蕩,她才收斂了麵上驚慌擔憂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無情。
想起前世,她被元靳坑害,背上叛國賊的罪名,被懸屍於城門之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帶著魏國鐵騎踏破燕京,而如今,她終於殺了元靳,以絕後患!
沈綰梨唇角微微勾起:“元靳,一路走好。”
她轉身,揮了揮衣袖,隻覺得如釋重負。
......
沈綰梨手裡拿著幾個紙鳶,腳步輕盈地沿著山路往上,晴日暖光照得枝頭海棠嬌。
行至半路,她遠遠瞧見寶蘊山左側山峰涼亭中,有一個白衣清絕的身影。
山野清寂,草木荒蕪,他披散著墨發,孤坐撫琴。
鬆風竹浪瀟瀟,琴音飄渺。
沈綰梨腳步微頓,難得生了雅興駐足聆聽。
這曲調似乎還有些熟悉,像是師父常年彈奏的那曲。
那人背對著她,但單看那身影,便知是位氣度絕塵的翩翩少年郎。
雖看不見臉,但沈綰梨覺得他氣質有些像師父,既然長得像師父,那他應該也挺好看的。
然而,下一刻,旁邊草叢中竄出來一個黑衣刺客,手持長劍,直接捅穿了那白衣男子的胸膛。雪白的大袖衫上,血色洇開,似紅梅綻雪。
沈綰梨:“......”
這是目睹了刺殺現場啊!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沈綰梨決定裝作沒看到,繞路走。
然而,她的餘光瞥到了一抹七彩霞光。
沈綰梨偏頭看去,才發覺,涼亭中那人懷裡抱著的古琴,竟然在日光下泛起七彩霞光。
那把琴......
彩鳳鳴岐七弦琴!
即便隔了有段距離,但沈綰梨仍舊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前世她師父日日撫奏的琴!
沈綰梨二話不說,飛快朝著左側山峰涼亭跑去,甚至還用了靈力,腳踏山岩輕盈飛躍。
她撿起滾落在一旁的古琴,用手帕擦拭掉上麵的血跡,當看到熟悉的鳳凰圖騰時,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這真的是師父的琴!師父極為珍愛它,隻要她將琴拿在手裡,日後定能與師父相遇!
她抱著琴,低頭瞥了眼地上的屍首。
拿了人家的琴,要不要把這屍體埋了?可人又不是她殺的,她幫彆人埋屍不合適吧?
然而,她翻過屍體,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後,卻是瞳孔大震。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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