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琉璃今日說的話,一直在楚月離的腦海裡徘徊。
墨哥哥一定是喜歡她,喜歡了很多年。
很多年……
她從未失憶,但若說,有些什麼事情,或許自己想不起來,那,就隻有一件事——
九年前那場大火,她被救之後,她病了好久,據說,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她一直是昏昏沉沉的。
陸北墨此時正在看著她,目光炯炯,她,好像又看到那夜的墨王,可憐兮兮地跟她說:阿離,我委屈。
這眼神,是真的委屈。
但這份委屈,也就隻有楚月離一個人能看到。
再迎上皇上視線的時候,陸北墨眼底,再無任何波瀾。
他平靜道:“九年前,國公爺陪同父皇一起下江南,我們幾位皇子都在,阿離也在。”
九年前!
大家,終於有些印象了。
那次出行遇刺,刺客還放了一場大火,傷了不少人。
國公爺為了保護皇上,都顧不上年幼的孫女。
那時候,很多人受傷,楚月離也是其中一個,後來還病了很久。
“那夜大火,兒臣無意中救了一個小丫頭,之後,因為父皇也受了傷,大家除了要保護父皇,還要全力緝拿刺客,隊伍在江南逗留了大半個月。”
“兒臣也和侍衛們一起,日日外出偵查刺客的下落,但兒臣隻要回來休息,就一定會去照顧那小丫頭。”
“那丫頭也是奇怪,病得糊裡糊塗的,卻始終不肯喝藥,隻有兒臣回來喂她,她才願意喝下去。”
楚月離的手,下意識揪住自己的衣襟,心臟,有一種莫名的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紮著那般。
陸北墨依舊麵不改色,道:“那半個月,兒臣都在照顧她,好幾回,她病得昏昏沉沉的時候,靠在兒臣懷裡說,長大之後,會嫁給兒臣。”
“兒臣知道,對於一個隻有八歲的小丫頭來說,這種話,或許說出口也沒有意義,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可對兒臣來說,那就是一個約定,等她長大了,兒臣一定會娶她。兒臣將這件事,牢牢記在心裡,哪怕在北疆,差點戰死,絕望之際,兒臣依舊在想著,兒臣不能死,兒臣得要回京。京城裡,有個姑娘,在等著兒臣回去娶她。”
不知是哪個姑娘,竟一不小心,偷偷抽泣了起來。
皇後臉色發苦,莫名有些心疼。
皇上的神色也凝重了下來。
那次遇刺,他受了傷,孩子們這些事情,他竟都沒有注意到。
皇後忽然問道:“那為何,那一趟江南之行後,阿離……和謹王爺卻好了起來?”
那小丫頭,當然就是楚月離,墨王爺雖沒有直接說出口,但這話,大家也都明白了。
“兒臣不知!”陸北墨緩緩吐了一口氣,才道:“兒臣當初照顧小阿離,小阿離的病情也在慢慢好轉,禦醫說,很快就會徹底醒過來。可不想,就在那時候,兒臣查到刺客的行蹤,帶人圍捕的過程中,受了重傷,之後那段日子,兒臣也是迷迷糊糊在養傷。”
他終於,又回過頭,看著臉色木然的楚月離,柔聲道:“當初隨行的禦醫有三人,其中劉禦醫,便是平日裡照顧你的那個。阿離若是不信,問問劉禦醫是誰一直在你昏迷不醒中,抱著你喂藥,哄著你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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