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一陣,等天色大亮,我顫巍巍地想要起身,腳踝便突然痛了一下。
我撩開褲腿,腳脖子的皮膚,出現了兩道觸目驚心的紫青手印,嚇得我整個人都毛了,再也不敢在河邊久待,一溜煙跑回了村子裡。
剛到村口,就聽到村子裡很熱鬨,有人滿村子跑著敲鑼,大喊著死人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就覺得是我家出事了。
剛準備往家裡跑,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穿著灰布衣服的精瘦老頭,突然攔住了我的去路,伸手就朝我撒了一把白米。
小小的米粒砸在我身上,就像子彈似的,砸得我皮膚生疼。
我剛要開口,身上就哆嗦了一下,先前那種濕寒的氣息消失了,就連渾渾噩噩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小丫頭,你回頭看看,你後麵跟著什麼……”一道上了年歲的嗓音響起。
我本能地回過頭,餘光瞥見身後站著一個渾身滴水,皮膚腐爛露出白骨的長發女人,眨眼就不見了!
“啊……”我大叫一聲,雞皮疙瘩順著尾椎骨爬到了後腦勺,整個人都麻了。
同時一陣後怕,沒想到有個女鬼跟在我背後。
我冷靜之後,謝謝了這個老人家,看他不像我們村的人,我問他是哪家的親戚。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我,一雙精明銳利的眼睛,如鷹般直勾勾地盯著我。
“蛇皮嫁衣……”他驚恐地說出口,誇張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蛇皮嫁衣?!
我比他還要驚訝,這不是壽衣嗎?怎麼成了嫁衣?
其實就算他不說,我也覺得這件衣服更像嫁衣,沾了水之後還會顯現出類似蛇鱗的紋路。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我穿的是蛇皮嫁衣?
不知是貼身的濕衣服太涼,還是我真的很害怕,我不自覺地哆嗦起來。
察覺到這位老人家不一般,我正想發問,他就驚恐連連的向後退去,眼睛警惕地看向草叢,似在確定著什麼,嘴裡神叨叨地念叨著:“難道是你……”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嘀咕什麼,就在這時,村長火急火燎地騎著摩托車趕過來:“徐道長,您終於來了,快上車,跟我去看看吧……”
原來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是個道長!
難怪他一把米就能把水鬼給打了出去,還能一眼看出我身上的是蛇皮嫁衣。
可無論村長怎麼催促,這位徐道長都無動於衷,隻是一臉探究地打量著我。
直到村長喚他第三聲:“徐道長,人命關天啊,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徐道長終於回過身,跨上了車的後座。
見村長急得冷汗直冒,聯想到剛才的鑼聲,還有死人的喊聲,我強壓著恐懼:“叔,村裡出什麼事了?”
村長擰著油門,巨大的轟鳴聲伴隨著汽油味直轟我的麵門,差點沒熏死我。
他這時終於注意到了我,回頭對上我的古怪裝束,他皺著眉道:“哦,是小喬啊,大清早的彆出來瞎晃悠,村子裡昨晚鬨了邪,不太平,你還是趕緊回家吧!”
我謝過他的好意,問他到底發生了啥事。
村長神神秘秘、壓低了嗓音:“趙六死了!死得可慘了……”
趙六死了!
我震驚地僵在原地,第一時間便是想到了……陰老公!
是他嗎?
不等我繼續發呆,一道尾氣轟起滿天黃沙,糊了我一臉。
我吐了一口泥沙,灰頭土臉地趕回家,剛進門,就發現家裡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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