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神婆都是在生了一場大病,又或者發生意外,總之各種機緣巧合下,突然做夢夢到有師父來教他們法術,醒來就無師自通學會了看事。
這種在夢中的傳授,就叫陰傳。
“按道理,你應該給你奶在壇上供奉一個牌位,畢竟是她教的你,算是你師父。”英姑說道。
我死灰般的心瞬間複燃,抓住了她的雙手:“這麼說……我還能再見到她?”
英姑點點頭,耐著性子給我科普道:“人有三魂,離世之後,天魂歸天;地魂留在世間守著屍身和墓穴;人魂會帶著這一世的因果,進入地府,接受地府的審判和獎勵,然後再入輪回……”
我恍然大悟,看來教我走陰看魂花樹的,就是奶奶的人魂了,難怪柳玄冥會說她去投胎了。
這麼說來,我還可以跟奶奶的天魂或地魂再次見麵。
“理論上是可以的,等你立了牌位,你奶的地魂應該就會過來,享受香火,這也是一種修行了。”
英姑的話無疑帶來了巨大的希望,一想到還能再次跟奶奶見麵,我就恨不得立刻把法壇開起來,將奶奶的名字寫上去。
“不著急,一樣一樣的來。”
英姑知道我很想念奶奶,也明白我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繼續敬孝,但此事急不得,當務之急是準備好東西,先把法壇開起來,這樣我就能調遣奶奶的兵馬了。
彆的不說,起碼那隻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狐狸,也不敢再隨隨便便欺負我。
“好,就照你說的去辦……”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英姑列了一張單子,無非就是準備一些三牲素果,好酒好菜之類的,元寶蠟燭和黃紙也備了不少。
挑了個合適的日子,法壇就這樣立了起來。
其實立法壇也沒什麼特彆的,我主要是跪著,聽從英姑的指令上香、燒紙、磕頭,其他時候全靠英姑在操作。
她在我手上綁了兩根紅繩,繩子一段沒入了香爐裡,另一端直接延伸到了柳玄冥的牌位之下。
看著那勉強隻能算工整的字跡,我就暗歎自己那一手磕磣的字,有時間真應該練練字了,不然今後畫符治邪,香客緣主看著那鬼畫符的塗鴉,恐怕會懷疑是哪個小孩子瞎胡鬨的。
我正想著,忽然,手指上的紅繩豁的緊了緊,就好像有人扯了一下繩子,我的手指都勒得生疼。
我還以為是英姑在扯我的繩子,抬頭一看,英姑根本不在我麵前,而是在身後舉著三支香朝我身上比劃著。
“龍翔鳳舞溥告百靈,上達天庭下至幽冥,牽鬼引神兵馬速行,三界無阻護佑吾身……”
英姑念著一些文縐縐的法咒,聲音又低又沉,就像個男人的粗狂嗓音,那幾百上千字的唱詞,行雲流水地從她嘴裡流出。
當念到最後一句,英姑抓起一把大米,唰地灑在了我和香爐身上,我就像被鞭子電了一道,後背發出酥酥的涼意。
“開壇!”英姑氣勢很足地低吼道。
我的眼前突然變得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等霧氣散儘,我看到了一幅很神奇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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