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是你啊。”林有福有氣無力地跟我打招呼,整個人虛弱得靠在了門框上。
我上下打量著他:“林叔,你這是咋了?”
林有福咳了幾聲,雙手用力地裹緊了衣領子:“也不知咋的,這段時間我總渾身發冷,晚上睡不著,白天沒精神,去醫院檢查又說沒事,哎喲,可難受死我了。”
他這一開口說話,嘴巴裡就有一股惡臭,像是放壞的飯菜,那味道都餿了,透著點酸味。
我強忍著惡心,避開了這臭氣熏天的口臭,直接捂住了鼻子。
我說他都病成這樣了,趕緊去住院吧!
他卻連連擺手,說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就是著涼了,不礙事的。
不知是我眼花,還是他的身體真的出了問題。
他揮手的一瞬間,我看到那露出的手腕上,有一些深紫色的斑點,大大小小的好幾個,特彆明顯。
我還沒看清,他就警覺地拽緊了衣袖,然後苦笑著朝我說:“小喬啊,你要是來找我乾活的,我可乾不了,你去村東頭找我那個徒弟小楊吧,他應該有空。”
我緩慢地搖了搖頭:“我不是來找你乾活的,是有件事想問問你。”
在柳玄冥的示意下,我掏出了我家和大伯家的人骨釘,用紅布包裹著拿在手中。
當他看到那兩枚人骨,頓時大驚失色,明顯就是認識它們的。
他的眼珠瞪得大大的,愣怔了好幾秒,似乎沒想到我居然能找到它們,還敢徒手拿著。
經曆了一番天人交戰,他長歎一聲:“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唉,你進來吧!進來聊……”
林有福轉身朝屋子裡走去,腳步一瘸一拐的,走路都費勁。
我見他病成這樣,也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威脅,於是便跟著他走進了堂屋。
剛一進去,我就聞到這屋子裡好臭,有股死耗子的氣味,熏得我有些辣眼睛。
於是我沒有走進去,就站在門口,稍微能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我已經進來了,你可以說了嗎?”我冷酷地開口道。
林叔坐在了一張太師椅上,目光往大鐵門看了一眼,一陣妖風吹過,鐵門砰的一聲被帶上了。
看著大門關上,我心裡突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危險正在悄然靠近。
還好我身邊有柳玄冥,不然我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林有福目光靜靜地回到我身上,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兩枚人骨釘:“這兩個東西,確實是我埋下的,一個在你家的院子裡,一個在你大伯家的門檻下。”
我本來以為還要費一番周折,沒想到他居然那麼爽快地就招了。
聽到後,我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我們家沒招你惹你,你乾嘛要害我們?”
他是村裡的泥瓦匠,祖上也是做泥瓦工的,像這種老行當的老師傅,都是懂一些門道的,我不信他會不知道,這東西意味著什麼。
林有福目光一沉,刻意要隱瞞著什麼,一個勁地歎道:“你們家沒招惹我,相反,還給了我活兒乾……”
“那你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林有福或許是怕我把事情鬨大,我們兩家人找他麻煩吧,他權衡了一下:“不是我要害你們,是有人想害你們,我隻是個辦事的。”
一句辦事的就想甩鍋了?
我刨根問底地問他,那個人是誰,給了他多少好處,他要做這種喪良心,讓人全家死絕的惡事!
林有福的手指緊緊扣住了太師椅的木頭扶手,咬了咬牙,卻終究什麼都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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