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止住剩下的話,屋內再次安靜了下來,過了會,康熙抬手抵住唇輕咳了一聲。
“剛剛在宴會上見你突然跪下,膝蓋可受了傷?有沒有擦藥?”
石南溪頓了頓,
才小聲回
“謝皇上關心,臣女剛剛其實是、是先擦的藥。”說到剛剛,臉上才消的紅再次悄悄浮起。
康熙看著對麵小姑娘嫣紅的小臉,不動聲色的多看了一眼,隨後才察覺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味。
剛剛一時沒注意到,怪不得他進來時還在更衣,本以為對方已經更好衣在裡麵看書,不想打擾才讓貼身宮女守在外麵,現在看來是對方自己上的藥、更的衣。
不過在藥味之外,還有一股熟悉的淡淡甜香,隻是比起之前坤寧宮那次,這次的味道很淡很淡,要不是兩人離的近,他都沒聞到。
“那就好,朕之前聽梁九功說你燒的厲害,這身子才剛好,擔心你膝蓋再受了傷。”
說到這就想起之前在殿上看到的種種,沒想到那位石夫人以前看著慈愛溫和,怎麼對女兒這麼冷漠無情,那一推分明是想讓小姑娘一個人去承擔所有罪責。
可隨即又暗暗搖頭,哪裡是對女兒冷漠無情,他在上麵看的很仔細,那位石夫人隻是對二女兒冷漠無情。
想來是因為小姑娘從小病弱又怯懦,被送到莊子上養大,母女二人並不親近,在發生變故時,石母自然會毫不猶豫的舍棄對方。
想到小姑娘被親人舍棄,康熙麵上不變,胸口某處卻微微坍塌,他最明白被舍棄的滋味。
之前他在宴上隻說了他在得天花時,皇瑪嬤給他做紅雞蛋的事,卻沒說那時很不巧,正逢先帝爺喜得“朕之第一次子”的時候。
得知他得天花的事後,不僅沒去看望他,反而第一時間讓人將他挪出了宮外。
當時他才三歲,記得不太清,隻知道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舍棄的恐慌,那種恐慌直到最後天花好了被接回宮,他依舊牢牢記得很清楚。
而小姑娘剛剛在殿上……他垂眸看著石南溪柔順乖巧的樣子,一時眸中柔和的不像話。
“多謝皇上關懷,隻是有些紅了,抹了藥後現在一點也不疼了。”石南溪被轉移了注意力,神色放鬆了些。
康熙看在眼中,溫聲道“藥才剛擦上哪有那麼快見效,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免得現在走路加重了傷勢。”
這話讓石南溪有些遲疑,似是覺得不用,又不太敢拒絕,康熙見此直接走向書案那邊。
等坐到椅子上後,看著還在原地的小姑娘,他神態自然道
“朕聽說你從小住在莊子上,朕久居深宮,不便外出,你跟和朕說說在莊子上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話說到這份上,石南溪不好再拒絕了,挪步走向書案,輕輕坐到康熙對麵,這個距離有些近,但屋中隻有這個椅子了。
她坐下後就開始認真的說起在莊子上的生活。
“臣女住的莊子是一個田莊加一片小山林,除了地上種了莊稼外,還養了些雞鴨鵝,每日仆役們會趕著它們去放,時不時便會聽到它們的叫聲,這個時候臣女便會放下書,去看著它們吃草追逐……”
石南溪回憶著原身的記憶。
“不過臣女最喜歡的還是那片小山林,因為太小種不了什麼,便成了放養雞的好地方,那裡最東邊的小山坡是我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康熙輕輕問。
石南溪突然歪了歪頭,眉梢眼角是之前沒有的靈動和俏皮,她道
“對,就是秘密基地,連臣女的奶娘都不知道,每次我生病好了後,我都會偷偷背著所有人溜過去。”
康熙看著這樣的石南溪,有些挪不開眼,他道
“哦,去那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