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儲秀宮,柳老給石南溪施了針後,她終於悠悠的醒來了。
“二格格,您終於醒了!”紅纓見石南溪終於睜開眼,立刻激動的衝了過去。
石南溪眼中先是迷茫,過了會終於憶起昏迷前的事了,霎時攥緊被角,神情驚慌害怕的四處打量。
“蛇!蛇!有蛇啊!彆過來、彆過來!”
“二格格彆怕、彆怕,蛇已經被小如子打死了、打死了,再也不會竄出來了、再也不會竄出來了!”
紅纓趕緊握住二格格冰涼的手,心疼的直掉眼淚。
床邊楊嬤嬤看到這幕心頭一緊,趕緊看向一旁的柳老。
“柳老,你再給石二格格看看。”
柳老聞言頷首,紅纓見此趕緊抹掉眼淚,移開位置,又在二格格手上放了一個帕子。
柳老斂神診脈,等放下手後,楊嬤嬤立刻問
“柳老,石二格格沒事吧?”
柳老看了一眼此時情緒稍稍平息了些,但眼中依舊殘留著驚俱害怕的石南溪,沉吟片刻道
“石二格格是受驚過度,驚了神,老夫開一劑安神方子便可。”
隻是說完,卻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隻是安神方子固然有效,但誌在緩解精神方麵,若有親人或關係要好的人在旁細細陪伴,或能撫慰心靈上留下的陰影。”
楊嬤嬤聽了點頭
“那請柳老將安神方子寫好,我這就派人去太醫院拿藥,至於您後麵說的撫慰陰影。”
她看著臉色依舊煞白,顯然依舊驚魂未定的石南溪,道
“石二格格正好有位長姐同在儲秀宮,更是同一屋子,隻如今對方去了寧壽宮皇太後那邊,老奴這就派人去通知。”
說完就要安排人,這時床上的石南溪聽到兩人對話,急忙抬起頭
“楊嬤嬤、楊嬤嬤,不用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就是、就是之前有些嚇到了而已,不用請長姐回來,長姐知道後會擔心的。”
楊嬤嬤皺眉,一臉不讚同
“石二格格,就是老奴現在不派人請石大格格,晚點石大格格回來也會知道的。”
石南溪聽了輕輕咬了唇,低下頭小聲道
“我知道,但遲點知道遲點擔心。”
撫慰陰影的角色自然得留給康熙更恰如其分,至於石溶月,嗬,她可是馬上就要與她決裂了。
楊嬤嬤見石南溪態度堅定,便也不再堅持,轉而吩咐自己的心腹青兒去太醫院,拿藥的事必須要靠得住的人,而石南溪身邊隻有一個紅纓,現在也不便走開。
隨後她再次看向石南溪,這次神色轉為鄭重
“石二格格,今日儲秀宮無故出現毒蛇之事,無論是不是意外,老奴定會儘快給您個交待。”
再次聽到毒蛇,石南溪臉色白了白,過了會才輕聲道
“三月三蛇出洞,是我自己大意了,無論如何要麻煩嬤嬤了。”
楊嬤嬤聽到這話,神色依舊嚴肅,心中卻蕩起了幾分波動,這位二格格是位講理又和善的人,她道
“二格格言重了,您是在儲秀宮出的事,是老奴失責,那您先休息,老奴這就下去調查。”
石南溪輕輕點頭,等楊嬤嬤走後,屋內隻剩下石南溪主仆和柳老兩人,她看著收拾藥箱的柳老,揚了揚蒼白的唇
“這次又麻煩柳老了。”
柳老捋著胡須,亦有所指道
“老夫受人所托而已。”
“受人所托?”石南溪有些疑惑,不過並無深究的意思,反而問起了平妃的小阿哥。
“說來,我聽說柳老是皇上特意請來給小阿哥看病的,不知小阿哥如今可好些了?”
柳老見石南溪並未注意到自己的暗示,頓了頓,沒有再提,轉而順著她的話回
“平妃娘娘的小阿哥是先天不足,如今身子是越發差了,想治愈怕是難……”
後麵的話不用說透,就能猜到,石南溪聽了眉心蹙了蹙,先把這事記下,隨後想起什麼,趕緊看向柳老
“那柳老,若……會不會連累到你?”
柳老沒想到石二格格會第一時間想到他的安危,對上對方關心的目光,他心頭微微動容。
之前便說過,一個人是不是真心關心他,他活了六十歲還是能看透的,正是因為如此才動容。
“多謝石二格格關心,無論如何,老夫儘己之力而已,您不用擔心,更何況當今皇上乃是位聖明之君,老夫相信到最後無論結果如何,皇上自有決斷。”
石南溪雖然因為對方兒子是院判的原因,存著一分籠絡的心思,但對這位幫自己調理身子的柳老是真心感激和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