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前一天,剛結束工作,柳月便問孫建平“你明天有事嗎?”
孫建平一頭霧水“沒有。”
“那明天陪我去見個人吧?”
“誰?”
“去了就知道了。”
孫建平看她說得鄭重其事,料想應該是什麼重要的朋友,待要再問,又看看陳寧在旁邊,便把話咽了下去。
陳寧在一旁沒說話,雖說心裡還有點不得勁,但對被女生拒絕也習慣了。沒等他們說完,就自顧自走了。
冬至過後,陳寧一下班就自己找地方吃飯,在外麵溜達到10點再回家,免得大家尷尬。他正琢磨著,自己也該是時候另外找住處了。
孫建平並不知道陳寧向柳月表白的事,兩位當事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讓這件事自然地過去,但多少留下一點疙瘩,兩人相處起來總沒有過去那麼自然,任孫建平神經再大條也能看得出來。對於這種變化,孫建平是疑惑的,也是欣喜的,所以他很自然地接受了。
下班回家,柳月到孫建平住處喂貓,三隻小貓正在度過它們的少年時期,精力充沛,活潑頑皮。孫建平家的窗簾和沙發都遭了殃,客廳的窗簾被抓得皺皺巴巴,沙發也到處都是抓痕。他們臨時搶救,買了幾個貓抓板,可那些家具還是抵擋不住幾隻小貓的攻勢。
柳月每天都會逐一檢查幾隻小貓的身體情況,這是柳月一見到它們就養成的習慣。不過幾隻小貓身體一直很好,沒讓他們操心。
孫建平幾次欲言又止,想問問柳月到底是見誰,但柳月總是開個玩笑打個岔就過去了,讓他無從開口。
晚上柳月回去後,他悶悶地躺在床上想心事,這時手機有一條信息提示音,他拿起一看,是柳月發過來的語音信息,提醒他明天穿得整齊點。
孫建平待要回消息問個清楚,想想算了,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終於到來了,孫建平一晚上沒睡好,好在還年輕,除了眼下兩片烏青,倒看不出來憔悴。他穿上新買的羽絨服,想一想覺得不合適,未免太休閒了些,又換上一件藏青色的西服,可照了照鏡子,又覺得自己好笑,不出席正式場合,這麼穿未免有些奇怪。又在櫃子裡找了找,找出一件黑色加絨風衣,這才滿意地穿上。
柳月已經等在樓下。孫建平看到柳月頓覺眼前一亮。她今天穿著一件駝色過膝牛角扣羊絨大衣,底下露出一截黑色針織裙邊,腳踩一雙黑色及踝靴,頭上帶著一頂棕色貝雷帽,頭發掖到耳後,顯得端莊優雅,又不乏活潑大方,孫建平從沒見過柳月這樣的裝扮,隻覺得格外好看。
柳月看到他,上下打量了一回,說道“你要是天天這麼打扮,大概早就找到女朋友了。”
孫建平一聽,喜憂參半,喜的是柳月對他個人形象的肯定,憂的是,不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
柳月說道“走吧!”
“去哪兒?”
“跟著我就知道了。”
兩人上了地鐵,孫建平一看方向,竟是去虹橋機場的方向。他一肚子疑問,狐疑地看向柳月。
柳月抿嘴一笑“去機場接人。”
“柳月,到底是誰啊?你這個樣子讓我心裡七上八下的。”
“我現在不說,說了你就不跟我去了。”柳月衝他扮了個鬼臉。孫建平無法,隻好隨她去了。
到了機場,兩人在國內到達處等了一會兒,突然柳月高興地舉起手來揮舞,孫建平一看,一個中年男人滿臉疑惑地向他們走來。
柳月張開雙臂抱了抱他,然後開始介紹起來“這是我和你提過的孫建平,建平,這是我爸。”
孫建平頓時慌了手腳,柳月沒告訴他是來接她爸的。柳月父親審視地打量他一眼,伸出手來“你好。”
孫建平連忙伸出手來握了一下。
“累了吧?建平,你幫忙拉著行李箱。”柳月一邊親熱地挽著中年男子的手,一邊指揮孫建平拉行李箱,又對父親說道,“這邊請!”說著自顧自和他往前走。
孫建平接過行李箱拉杆,一時摸不清頭腦,還杵在原地,柳月走了幾步,發現他沒跟上來,便喊道“孫建平。”
他這才拉著行李箱跟上。看著前麵兩個人親密地有說有笑,這才意識到,柳月的父親來了。
三人打車到柳月父親下榻的酒店。前台看見他們便問道“有預約嗎?”
“有的,柳山卞。”
登記好後,一行三人到了房間,放下行李,柳山卞又看了孫建平一眼,說道“坐下吧。”
柳月卻說“房間裡悶得慌,我訂了餐,這會兒肚子也餓了,去飯店吧。”
柳山卞看起來中等個子,濃眉大眼,年輕時長相應該不錯,現在中年發福,一個肚子牢實地靠在皮帶上。他麵相看起來頗為嚴厲,就是看到女兒時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他拗不過女兒,隻好答應了。孫建平也不知道柳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既然是她父親來了,他也就不多話,該乾活的時候乾活,該付車費的付車費。
到了飯店,服務員領著他們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次是柳山卞和孫建平坐在對麵,柳月交待好服務員上菜之後,便一屁股坐在孫建平旁邊。
柳山卞的臉色變了變,看了看柳月,又看了看孫建平,孫建平也不知道柳月這是什麼意思。但柳月很快問起家裡的事,然後開始唧唧呱呱地說起了她在上海的各種趣事,逗得柳山卞笑逐顏開。
一頓飯下來,孫建平不多話,但柳山卞問話,他回答得自然大方。吃完飯後,孫建平去櫃台結賬,柳山卞看著他的背影問女兒“就是他了?”
柳月點點頭“怎麼樣?”
“人還可以,就是配我女兒還差點。”
柳月白了他一眼。孫建平結賬回來,柳山卞便說他坐了一個早上的飛機,有些累,想回酒店休息。孫建平便打車送他回酒店。
安頓好柳山卞,孫建平便告辭,柳月想和他一起走,柳山卞卻盯著她,示意她留下。柳月無法,隻好坐在椅子上。孫建平見狀先行離開。
一路上,他搞不清楚這對父女倆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決定等柳月回來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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