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的大雨浸潤了蟲群的甲殼遺骸,近一半的城市在蟲群的席卷下淪陷,災後重建工作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奈禾看著已經成為廢墟的老福街,打著傘走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和旁邊坍塌的房屋比起來,自己的家至少還剩下三分之一
好吧,老福街位於城市邊緣地帶,蟲群席卷時這裡第一時間就淪陷了,老福街徹底告彆了它本該有的樣子。
“哎”
奈禾打開破損不堪的門,邁過亂七八糟的地板,在雨水衝刷的雜物中翻找出了自己的身份證件等一係列必要物品外還找到了一張老舊的照片。
她拿起這張照片,擦了擦後才發現這是一張被塗改過的照片。
照片之中唯一能看到的是麵帶微笑的“奈禾”,她笑的十分開朗且看上去隻有十一二歲,身後站著兩名臉部被無法擦去的黑筆塗抹的大人。
從服裝上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
奈禾對這兩人沒有一丁點的印象,本就匱乏的記憶空間裡除了最近認識的能帶給自己印象深刻的的人以外就沒有彆的人了,而且這張照片看上去已經放置了很久了,沒有得到較好的保存。
也就是說奈禾此前也沒有見過這張照片,如果不是在今天收拾東西時看到,奈禾恐怕永遠都不會找到這張照片吧。
她看著手中的照片,沉思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張照片收了起來。
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乾淨以後,奈禾拉著行李箱走出了自己的家門。
離開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在記憶裡唯一能稱得上是“家”的房子。
此後,它可能就要在自己的記憶裡被抹除掉了。
作為老福街最後一個居民,奈禾終究離開了這裡,離開了這個對她而言也許曾經滿載回憶的家,打著傘漸漸地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奈禾也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何去何從,坐在站台旁等著不會來的城市客車,內心也沒有什麼打算。
“呼我的天,剛剛結束沒多久就下了這麼大的雨,這可壞事了啊,接下來回家都難嘍。”
就在這時,一個慌慌張張跑到這邊站台來躲雨的中年男人一邊抱怨一邊抖了抖自己衣服上還沒有滲進去的雨滴,他似乎並沒有為今天的出行準備一把傘。
“嗯?”
很快,他注意到了坐在不遠處一言不發也不曾注意有沒有車子來的奈禾,看著她的年齡估計也隻有十六七左右,旁邊就是她的行李箱。
於是他走了過去,對奈禾說道“哎,小姑娘,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彆說城市公交,就連火車以及附近的機場都不跑了,彆在這裡等了趕快回家吧,這雨一時半會估計是不會停的。”
對此,奈禾回應道
“家已經被毀了。”
“啊?這樣啊也是,短短一晚上家被毀掉的人可太多了,那些令人頭疼的祟物啊不過你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啊,這風把雨掃來掃去的,一會身上打濕了就容易感冒的。”
“沒關係。”
聽到這樣的回答時,男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於是走了過去保持好距離後坐在了旁邊的坐凳上,對奈禾問道“聽上去你似乎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了呢,你的父母呢?”
奈禾回應道“我不知道他們說我有失憶症,失去了過去發生的幾乎所有的記憶。”
“失憶症?老天爺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病症,那你還真是有些不幸呢,話說你這個年齡段應該還在上學吧?你還記得你學校叫什麼名字嗎?”
“林羽高中。”
“林羽高中?原來是在那啊,話說之前浩浩蕩蕩整的那個全民禦神者測試你們是不是也參與了?我記得新聞上說過這事。”
“嗯,我參與了,也通過了測試資格以及後續的試驗”
聽到這裡,男人又驚又喜,說道“了不起呀小姑娘!也就是說你實際上是禦神者?那你可厲害的很啊,哎,其實我也挺想去當禦神者的,隻可惜我沒有通過測試資格。”
“為什麼想當禦神者呢?禦神者要去經曆戰鬥,經曆死亡,經曆分彆就像今天發生的事情那樣。”
有能力的禦神者們站在了最前線,經受了最殘酷的戰爭與死亡,很多人都有去無回徹底斷絕了自己未來的道路。
聽到奈禾這樣形容禦神者,男人隻是笑了笑,說道“大敵當前,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退縮呢?更何況這次可是危急存亡的時刻,任何能戰鬥的人都不能後撤,否則所有人都得死。”
“也就是說,是為了生存。”
“不僅僅是,禦神者也是保衛國家不可或缺的戰鬥力,即便我們不去成為,彆的國家也會爭先恐後地讓去掌握祟物的力量,禦神者也好還是什麼什麼者也罷,當彆人擁有的時候我們也得擁有,不是為了去戰鬥,而是為了擁有保護我們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