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衝刷著災厄之後滿目瘡痍的大地,朔然的遺體就被埋在了他死去的地方,前麵還立著一塊斬石而立的墓碑。
隻不過立碑的人似乎並不了解朔然的人生過往,僅僅隻是在上麵寫下了他的名字以及死亡日期。
【朔然,亡於101novel.com16年8月27日】
立碑之人手持一柄紅傘,默默地站在墓碑前方注視著這塊剛剛被做好的墓碑。
這裡的環境很簡陋,四周都是被毀滅與虛無的力量波及之後崩碎的場景,沒有山清水秀也沒有上佳風水。
隻不過人死在了什麼地方,就埋在了什麼地方,也許後麵會有人挖出來帶他歸於故鄉,但黃泉要做的就是讓他於此長眠,於此安息。
她站在這裡已經很久了,這雨也同樣下了很久了。
為逝者哀哭的淚珠早已融入了雨水之中,隨著這連綿不絕的雨幕浸透了傷痕累累的大地。
事情來到此刻,已然無法再去挽回了,過往的記憶也終將定格在過往,未來的道路上便不再會留下他的足跡了。
就如同那些因各種原因而死去的人類一樣。
就在這時,豐饒藥王的聲音似乎回蕩在了她的耳畔。
“死亡,每次目睹都是那麼令人感到痛心,目睹生命消逝又無可奈何,拚儘全力也不曾將其於死亡中救贖”
“汝心之苦痛,吾一目了然。”
“若汝如吾所願,眾生皆不會溺亡於死寂,而他亦然。”
黃泉沒有去理會這聲音,豐饒藥王已然不存於這個世界,他的聲音隻不過是黃泉內心最深處的一縷屬於人的妄念罷了。
“真是看儘了一場悲劇呢,笑不出來了啊。”
弄臣的身影再度出現在了黃泉的身側。
“人心果真如此可怖,本以為他會畏畏縮縮地度過餘生,沒想到他竟狂妄到了這種地步,試圖去掌控自己無法掌控的力量,還美名其曰“為了國家”,嗬”
弄臣口中的他便是趙忠利了。
當初弄臣沒有當眾揭發趙忠利跟他之間的關係,就是想看看趙忠利這人今後是會作為一個老鼠一樣生活在黑暗的角落裡不敢拋頭露麵。
還是會重整旗鼓重拾初心,真正為了國家奉獻自我。
結果連弄臣都沒有料到,他變成了一個更極端的存在。
“朔然組長的死,他是最直接的罪魁禍首,要殺了他嗎?”
弄臣對趙忠利這樣的家夥已經不感興趣了,他是喜歡看樂子,但可不太喜歡世界毀滅。
這次如果不是黃泉的話,這顆星球早已被豐饒的羽翼所籠罩,成為永生深淵之中永遠的囚徒了。
弄臣看的一清二楚。
黃泉不認識趙忠利,即便他是罪魁禍首黃泉內心也產生不了什麼恨意,或者說,目前的她已經不會對任何事物產生恨意或歡欣了。
因此黃泉沒有回應他,卻也沒有將傘還給他。
看到這一幕弄臣問道“你還沒有找到自己的路嗎?”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與漸行漸遠的漸漸於雨幕中朦朧的的背影。
弄臣眯眼輕笑道“嗬這倒是有趣的很呢。”
待黃泉的身影隨著一道雷電劃破天際消失在了雨幕中後,弄臣在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碎石堆。
“出來吧,這位朋友。”
一個身影從碎石堆後麵走了出來,沒有打傘,任憑大雨將自己裡裡外外都淋了個透。
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弄臣,機械裝甲啟動後獸化的特征開始在其身上遍布。
來人正是左刑。
“弄臣”
看著他即將動手的樣子,弄臣則轉過身去擺了擺手說道“今兒彆打架了,為了你也為了我的生命著想,話說,你是來帶走他的麼?”
這番話一出,左刑身上的獸化特征也消失了,他鬆開了雙拳走到了墓碑跟前。
弄臣從來不會說謊。
望著這塊刻印了名字與死亡日期的墓碑,左刑內心久久無法平息。
他抬起頭,仰天長歎。
“我能帶他去什麼地方?烈士陵園?還是家鄉故土?組長他成為了一個罪人,勾結墮祟者、與鬼麵少女暗中結盟威脅國家、故意襲擊國家重要公職人員”
這些罪名早已剝奪了朔然能葬在他本該能埋葬的地方。
“可悲呢明明是一個為了國家情願奉獻一切的男人,卻落到這種下場。”
聽到這樣的形容,左刑剛想反駁,可又不知道該怎樣去反駁自己內心的答案。
“不,組長他不可悲!他隻是隻是隻是想要一個結局與說法罷了。”
弄臣撇眼看他,說道“為結局為說法,活了一生也從未想過為自己,可憐可悲,但也可歌可泣。”
說完,弄臣便也離開了此地。
隻剩下了左刑與這一座孤零零的墳墓。
“葬在這裡也挺好,至少沒有人會來打擾你了,隊長,他們至少不會再去找一個逝者的麻煩了,隊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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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想說什麼,雙腿一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心中的悲傷就如同這傾盆的大雨般不斷湧現。
他的頭部受過機械改造,淚水流不出來,隻是渾身顫抖地咬緊牙關。
“你真傻,為什麼每次都要一個人承擔這一切?!我也不是怕死的啊!你為什麼不叫上我一起?”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離開?你不相信我嗎?還是說你擔心我會死?”
左刑的內心其實早就有了答案,他很清楚朔然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