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光芒消失之後,所有的禦神者們都退至後方,他們抬起頭時看到了幽蘭黛爾的騎槍貫穿了誅羅的胸口,但料想中誅羅被徹底消滅的場景卻並沒有出現。
“把我逼到這種地步的繼那群巡海遊俠後你們還是頭一人啊。”
誅羅抬起頭,直接伸手抓住了貫穿自己的黑淵白花,幽蘭黛爾一驚,她發現黑淵白花的能力居然無法將其解構進行分離,似是有一股無法言說的力量正阻擋著黑淵白花。
下一刻,誅羅直接伸出手掐住了幽蘭黛爾的脖子,他的身體開始崩裂,金色的血液從中流出。
“納努克大人恩賜之血,本以為動用不到,沒想到對付你們這群宵小之輩卻要動用這無上神血,幽蘭黛爾是吧你的力量著實有趣。”
他將幽蘭黛爾直接丟了出去,緊接著雙手抓住黑淵白花。
“創生、分解,宛若誕生與滅亡,但仍有缺陷,想來也是一樣贗品,就跟你的軀殼一樣,現在就讓你看看,毀滅的本質究竟是什麼吧!”
毀滅的力量被注入進了黑淵白花當中,不斷充盈著它的力量並使其變得失控了起來。
“你們總是渴望著強大的力量,永無止境,堅信隻要變強就能夠踏碎一切阻礙,可我要告訴你們,如果這份力量膨脹到連你們自己都無法掌控的時候,你們又該如何作為呢?”
幽蘭黛爾從廢墟之中衝出,她感知黑淵白花的力量已經抵達了臨界點時,直接回頭對著還活著的眾人喊道
“快走——!!!”
下一刻,黑淵白花的槍身出現了裂痕,其中充盈的力量打破了容器的限製,創生與寂滅之間的界限開始變得極其模糊。
幽蘭黛爾見狀直接舉起手,大喊道“我是前往地獄的黑;我是來自天堂的白;我要將乾坤倒轉,令秩序重歸人間。神之鍵·黑淵白花,第二額定功率——聖槍逆流!”
黑淵白花在那一瞬間一分為二,緊接著兩股力量錯開了時間,先後釋放了出來。
黑淵那不可抑製的力量瞬間吞噬了半座伯海隴市,可這也是在幽蘭黛爾竭儘全力操縱白花的力量去抑製後的結果。
如果這股力量真的被全部釋放出來,會發生什麼後果幽蘭黛爾也不知道。
待一切都安定下來後,誅羅平穩地站在地麵上,眺望四周,一切都已然被分解。
地麵變得非常平坦,看不出任何文明存在的痕跡,但遠處還剩下一半的城市則讓誅羅心生不滿。
“如此魯莽之舉,也就隻有你做得出來了,幽蘭黛爾。”
他轉過頭,看著遍體鱗傷手持白花的幽蘭黛爾。
“在毀滅的加持下,黑槍的力量被加劇到了極點,哪怕是另一半被分離也仍不可阻擋,看來你體內的力量替你躲過了這一劫呢自滅者。”
沒錯,剛剛黑淵的力量爆發的那一刻,幽蘭黛爾知道僅憑白花的力量是根本阻擋不住的,因此她釋放了潛藏於體內最深處的那名為“虛無”的力量。
將黑淵的能力吞噬了近七成,餘下的三成已經是儘可能地減縮的了,但還是讓伯海隴一半的城市消失了。
“在這種情況下,你甚至還有餘力保護其他人?都變成這副模樣了,值得麼?”
誅羅稍稍撇過頭,看到了那些在幽蘭黛爾儘力保護下而存活的禦神者們。
“你不也一樣嗎?這副姿態估計也命不久矣了吧。”
幽蘭黛爾發現誅羅的身體已經接近了一種“崩碎”的狀態,金色的血從身體的裂口當中不斷流出。
“嗬嗬哈哈哈哈哈!”
對此,誅羅卻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對她譏諷道“幽蘭黛爾啊幽蘭黛爾,你可知我等為何冠以毀滅之名?又為何能從諸多毀滅命途行者之中脫穎而出得到納努克大人的賞識,化身絕滅大君?”
“僅僅是因為我們會毀滅文明嗎?不、不不不!我們本身便是從文明之中而來,我們的語言、知識、思想,無不由文明所締造,為此,就連我們自身也是會毀滅進軍的目標。”
“受傷?死亡?抹除?那些都無所謂!相反,我們越是靠近它們,就越是能切身感受到毀滅的本質,這副殘破的軀殼將分崩離析,但這也是我最接近“毀滅”的姿態!!”
說著,他走到幽蘭黛爾身後強行讓她抬起頭看向餘下的城市所在的區域。
“避難所,就在那個方向吧?你拚了命也要阻止黑淵的力量得到釋放,那些人類仍躲在其中瑟瑟發抖等候著一個好消息。”
“你有什麼衝我來!”
“我自然不會放過你的,但我願意把你排在後麵,現在讓他們失望吧。”
誅羅對著城市的方向抬起手,毀滅的力量彙聚成金色的光芒在城市上空出現。
“休想得逞!!”
身後傳來一聲怒吼,竟是左刑衝了上來,其餘的禦神者們都受了傷無法動彈,但他的機械身體還沒到那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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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誅羅卻直接舉起了幽蘭黛爾將她擋在了自己的麵前,迫使左刑不得不調轉了方向從側麵進攻。
誅羅不為所動,任由利爪直接刺入了他的軀體。
“無用之舉,你的攻擊遠遠比不上我現在所經受的。”
下一刻,左刑被誅羅一擊打碎了半邊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近百米遠。
“這才像樣,感受瀕死才能夠體會到毀滅的真意。”
左刑倒在地上動彈不得,機體傳來的“百分之四十五損毀度”的警報不斷在耳邊回響著。
“得阻止他黃泉,黃泉!!你聽到了嗎?!”
他企圖呼喚黃泉去阻止誅羅,然而黃泉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站在原地無動於衷,黑淵白花的力量無法影響到她,她的力量絕對能斬殺誅羅。
而誅羅自然也注意到了黃泉,但他並不著急,而是對左刑說道“虛無的令使可不是你該求助的對象啊,更何況她擁有這份力量卻蘊藏著一顆凡俗生靈的心。”
“失控的力量會吞噬它的主人,連這顆心都無法拋卻,她又怎能從那血罪的深淵中掙脫呢?”
誅羅很清楚黃泉此刻遭受了什麼。
她正被自己的記憶以及諸多血罪靈的記憶所束縛,他們的執念形成了一道龐大的枷鎖死死鎖住了她的意識。
隻要她還無法正視虛無,踐行自滅的話,她就永遠無法從那執念中脫離。
因為她到現在還擁有著人類的內心,這才是最致命的地方。
“說到底,虛無本就不會拯救任何人,亦如它本身所代表的那樣,你們的生與死,這個世界的生與死乃至整個寰宇的生與死,在虛無的麵前都隻不過是過去式了。”
“所以你的渴求才會顯得這麼可笑呢,巡海遊俠。”
他將幽蘭黛爾再度拋了出去,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操縱著那金色的毀滅之光落進了剩下的一半城市之中。
“毀滅開始了!”
“住手——!!!”
伴隨著左刑的喊聲,毀滅的金色光芒化作一滴赤金之血滴落在城市之中。
以其為中心,炙熱且明亮的光柱瞬間出現在了城市中央,並以極快的速度擴散開來,剩下的建築以及一切都在光柱的擴散當中被吞噬。
毀滅的勢頭已然無法阻止,光柱在擴散到最後一刻的時候突然收縮。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爆炸幾乎吞噬了整片天空,整座亞洲大陸都因為這道爆炸而發生了不同程度的震顫。
爆炸所波及之處皆化為灰燼,所有的生命都在毀滅中陷入了永遠的死寂。
而伯海隴市的避難所中等待著安全的好消息的人類們也再也等不到下一個消息了。
待刺眼的光芒消失後。
左刑睜開了雙眼,此刻原本湛藍的天空被漫天沙塵與金色的霧光所覆蓋,能見之處也都是一片荒蕪,宛若末日之後生靈塗炭的場景。
“呃啊啊啊(語言模版受損)”
左刑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拖著嚴重損傷的身體往前走,邊走邊尋找著還能找到的幸存者。
同時開始掃描周圍可能會出現的生命體征信號。
最終,他找了一圈,找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幽蘭黛爾,她的手中仍然緊緊握著白花,隻不過此刻的白花已經破碎了。
似乎在最後一刻幽蘭黛爾拚死釋放最後的力量擋住了這一擊,隻是能讓多少人活下來她也不清楚。
確認幽蘭黛爾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後,他便站起身來,打開聯絡試圖聯係伯海隴避難所附近的禦神者管理局。
然而傳來的隻是一陣信號中斷的死寂,管理局任何消息了,又試著去聯絡其他城市,但還是一無所獲。
他的臉色愈發陰沉了下去,望著這沙塵漫天的場景,他內心產生了絕望與不甘。
“啊啊啊!!!”
怒吼著舉起拳頭砸在地上。
還是什麼都沒能保護的住!
三年前的朔然隊長也好,這次的市民百姓和同胞戰友們也罷!誰都沒能保護下來!所有人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從嗓子硬擠出來的斷斷續續的吼聲伴隨著拳頭砸在地上。
自己能做到什麼?什麼都做不到!
砸了一會,他不再去砸了,內心的悲傷湧了上來,可如今連不甘與自責的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突然!從煙塵當中衝出來了十幾隻虛卒,直接衝向了左刑意圖將他殺死。
“慢著!”
那令人厭惡與憤怒的聲音再度響起,左刑抬起頭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誅羅從風沙煙塵當中走出,來到了自己的麵前。
“沒想到她還真的從我的手中保護住了同伴,雖然除了她和令使以外,就隻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但這份決心還是值得認可的,直到最後她也不願意讓他人比自己先死。”
聽到這句話,左刑眼中的仇恨凝作的憤怒簡直要化作火焰噴出來了。
“那眼神在我造訪過的諸多星球當中也仍是屬於少見的,當我們降臨之時,無論是金碧輝煌的國度還是軍事強力的獨裁,他們展露的要麼是恐懼要麼就是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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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最喜歡親自擊垮一個人反抗的意誌,看著他們從反抗變成不甘,又從不甘變為絕望的轉變,這種愉悅感還是令人欲罷不能呢。”
他走到左刑的麵前蹲下身子,對左刑說道“你們隻不過是反物質軍團踏足過的諸多星球中的一顆,在這寰宇之間,我們滅絕的文明何其之多,而你們算是其中最弱的那一類。”
說罷,他起身走到幽蘭黛爾的身旁,舉起手中的武器抵在了她的胸口。
看到這一幕,左刑眼中的憤怒很快就被焦急所替代。
“啊啊!呃衝我來!”
斷斷續續電流的聲音愣是被擠出來了三個字。
“我說過,我最喜歡親自擊垮一個人反抗的意誌,你的眼神如此憤怒,是在憤怒我的所作所為,更是在憤怒你自身的無力,憤怒你自己的弱小。”
“而現在,我要將救了你性命的人殺死在你的眼前,而你卻隻能看著,什麼都做不到。”
“不!你殺我!彆她。”
他不斷掙紮著,而虛卒死死按著他,讓他隻能掙紮卻無法掙脫。
“我已經將你排到後麵了,因此,不需要著急。”
他舉起手中的武器,眼看著就要刺下去。
那一刻,時間仿佛被放慢,那個瞬間,他的眼中突然浮現了許多人死去的場景。
他們的屍體堆積成山,而站在屍堆之前的,是一個自己最熟悉的麵孔。
“朔然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