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站起身,紫玉金袍無風自動,瑟瑟作響,驟然間狂風拔地而起,院落數棵高柳直上雲霄。
恐怖氣息漫天而來。
項小天、紫汐駭然,雖是炎夏,兩人卻如墜冰窟。項小天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緊閉雙唇,識海似要裂開。
這道氣息宛如蒼天大道,俯瞰眾生。好似他是雛鷹,被淒冷的寒空籠罩,又像他是幼虎,被深不可測的壑淵凝視。
須臾間氣息威壓消失無蹤。
衣衫千瘡的兩人癱坐在地,大汗淋漓,大口喘著粗氣,眸間儘是駭然。
項小天不知道的是,他很幸運,因為他遇到的是紫天闕。此等重寶,換做其它任何修士,他都死無葬身之地。
殺人奪寶是殘酷修界進階的最快捷徑,但紫天闕不是,這不是他的道,儘管如此,剛才識海紫府中也惡鬥一場,險些走火入魔,好在因禍得福,有所頓悟。
紫天闕睜開雙眼,沒有解釋什麼,“日後絕不能讓人探查你的丹田、識海。”
紫汐癱坐在地,捋了捋淩亂的秀發,“他丹田陣法解開,異寶被彆人發現該當如何?”
“不礙事,天機卦、天機鈴天下隻有一個。”紫天闕擺擺手。
頓了頓,目光轉向某人,“好好修煉,這個給你。”話音未落,人已踏空而去。
雲霧中,紫天闕淩雲踏空,俯瞰千川。
“福禍相依啊”
一個響指,化作流光消失於天際。
…
夜。
狹窄逼仄的巷子,少年身披單薄青褂,腰間係根布帶,吃飽喝足,正欲回酒樓。
忽然,一抹警兆浮上心頭。
三道人影從黑暗處走出,兩前一後。
“小子,又見麵了。”鷹鉤鼻半眯著眼。
不知為何,他感覺此少年有些不一樣了,明明赤手空拳,卻給人危險的感覺,比之昨日,仿佛刀開了鋒一般。
他微微皺眉,事已至此,覆水難收。
“是你?”項小天眉宇微皺。
“上!”
絡腮胡大漢握拳成石,踏步衝來,“給爺…”
砰~
弓著身子倒飛出去,撞在老槐樹上,殘葉簌簌落下。
“大哥…你…你不是說他沒內力嗎?”另一名壯漢咽了口水。
鷹鉤鼻倏然轉身,身形如兔。
數息後,巷尾一個字傳入壯漢耳畔。
“跑!”
“不是…大哥…你…”
“好漢,錢都在大哥身上,我身上沒錢。”壯漢哭喪著臉,癱軟在地。
跑?
項小天腳尖猛踏,嗒的一聲,左腳靴底如破碎的鏡麵般裂開,塵沙驟散,顯露出青石板地麵。
身形極速竄出,追出半裡地。
鷹鉤鼻單手扶牆,鼻息如龍,他長期酒色,爆發尚可,持久不行。
“好…好漢。”
一股巨力鉗住喉嚨,將他生生提起。
啪~
一個大嘴巴子,鷹鉤鼻成了歪嘴鼻,噗通暈倒過去。
項小天掂了掂對方隨身包裹,從中取出二十兩金錠子。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抬頭望天,夜空被巷兩側的簷角切割成了一小塊黑布,晶瑩白玉盤點綴其上。今晚月亮真美,如同心情一樣,終於湊齊開靈的五十兩黃金。美滋滋,他哼起了小曲兒——
“咱老百姓,今兒晚上真呀真高興。”
…
一夜無話,轉眼清晨。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