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寂靜,寒風刺骨。
冷少宇眼眸恍惚,湖底骷髏如林,這家夥居然敢一個人,就這般熟視無睹地躍下。
用蛋蛋想也知道底下有詭異。
“他?”
司空婉站在桃樹下,衣袂微飄,“他讓我們在上麵等,如果有什麼事,大家先走。”
雲靈嘟著嘴,“這家夥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東西啊?”
司空婉唇角略微抽動,沒有言語。
陰暗地底。
項小天臉白如紙,癱坐在滿是青苔的地板上,懷抱小虎,內心生出微瀾。
原來,天機不可泄露是切切實實存在的,不說話也不行,哪怕肢體語言。可憐的虎子,剛晉升道境,這下好了,境界大跌。
渾身酸痛難耐,吞下枚鴻蒙仙丹,索性先閉目調息起來。
半個時辰後。
項小天收好虎子,起身向前數步,手掌落在石門上,向前輕推。轟隆隆的聲音,震得地底都在搖晃,重逾千斤的石門隨著他的動作緩緩開啟。
門後空間很大,用廣闊無垠來形容毫不為過。項小天的眸中先是震驚,繼而茫然。
陣陣血戾氣息迎麵而來,若不是常年與戮魂幡相伴,恐怕光這味道,便能讓人瞬間反胃。
這些是什麼東西?
項小天神情微凜′???‵
這是處看不到頭的空間,穹頂上,密密麻麻的細小線條如蛛網般交織。每隔數丈,便有一顆紅色丹丸似的東西,搖搖欲墜。整片空間,好似萬千血琉璃鑲嵌其上,又似漆黑如墨的深夜,無數幽冥之火在寒風中搖曳。
結合湖底的滲人之景,他身子略微顫抖,好似每根骨頭都在悲鳴。原來,這地底是座龐大的血咒陣,這些紅色丹丸正是血丹,由數以萬計人的精血煉製而成,當然,也包括飛禽走獸。
不管活人還是死屍,所有血液都彙聚此處,經由血陣提煉。真是好手段,能在地下,搞出如此手筆的人,答案呼之欲出。
衣袂無風自動,他劍眉微挑,隱有怒意。攤開手掌,灼熱火焰在掌心熊熊燃燒,如血液般跳動。嗜血魔焰歡快竄出,如孩童瞧見心愛玩具般,猛地朝紅色丹丸撲去。
項小天祭出血輿圖,嘴唇微掀“你也去吧。”
血輿圖化為流光,飛向遠處。
項小天盤坐於地,目光驟然變得極為鋒利,死死盯著穹頂。一種說不出的沸騰,不斷在他內心燃燒,神念微動,一枚血紅丹丸飛下,血腥和誘人幽香交織著鑽入鼻腔,極為詭異。
他緊閉雙眸,一口含住。
一股濃鬱腥澀自舌尖蔓延開來,暴虐血腥,但其中蘊含的磅礴能量又猶如蜜糖般吸引著他,令人欲罷不能。
舒暢?????
原來魔道修煉是如此痛快,他胸膛血液宛如被颶風席卷的江海,掀起滔天狂瀾。顧不得顧及,他一口接著一口,和魔焰一起,猶如兩個梨樹下搶梨吃的孩童,比賽吃似的。
……
數日後。
郭嗣業輕輕拭去唇角嫣紅,雙眸如同鋒利寶劍,閃著耀眼寒芒,衣袂在夜風中狂舞。
數日來,他大小廝殺數十場,殺敵十餘人,血染衣袍。
在他身後,毋天橫劍於膝,鬢發如霜,臉色蒼白如紙。他同樣跟隨師兄郭嗣業,血戰數日,手刃十餘人。
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笑道“郭師兄,跟你並肩作戰真是痛快。”
掏出身份玉牌,其上赫然是“996”。
“你多少了?”
郭嗣業衣袍微掀,坐在斷裂窗欞上,“一千二吧,此番傳送陣被毀,宗門沒人接近,你有什麼打算?”
“殺唄,這群土靈修士皆是螻蟻,我倆在一起,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就是有點累,方才若不是真元不濟,也不會吃暗虧。”毋天吐出一口血水,不久前他倆剛鏖戰一宿,又遇到兩名後期修士,一番惡鬥將敵人宰殺後,氣力明顯不足。
“兩個時辰前,那瀕死的女子說了,眼下整座順天城,全被大陣籠罩,我們已成困鬥之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