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耀堂看了看四周,他媽的,今天這事兒不能善了啊。
他看了一眼旁邊三個同夥,個個跟鵪鶉一樣縮在那裡,似乎都等著他去頂雷。
顧耀堂又看了一眼最後來得那一個,就是他帶人來的。
顧耀堂掃了一眼四周後明白,他今天要麼是倒黴到家,要麼是讓人坑了。
謝文哲繼續盯著他。
顧耀堂仔細想了想,他媽的,今天必須得豁出去,不管誰坑他,誰讓他上班期間打牌呢。說破天去,也是他違反勞動紀律在先。
他一咬牙,大聲喊道:“女人都回避一下!”
同來的兩個女同誌有些不知所措,劉廠長有些好奇,給兩個女同誌使眼色,她們悄悄退了出去。
顧耀堂等兩位女同誌離開,立刻轉身往桌子上一趴,屁股一撅:“哥,我錯了,你打我吧。我小時候犯錯,我大哥就會這樣打我。”
所有人沉默下來。
謝文哲微微詫異,然後沉聲道:“我打你,你可服氣?”
顧耀堂眼睛一閉:“你彆管我服氣不服氣,該打就來,來吧!你不打我,回去小曼也要打我!”
有人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謝文哲沉著臉,從旁邊抄起倉庫的掃把,走到顧耀堂身後,大聲問道:“耀堂,你知不知錯?”
顧耀堂剛才還視死如歸,等看到他手裡的掃把,有些驚恐地看著他,吞了口口水:“哥,我知道錯了。”
“我今天打你,你能不能記住這個教訓?”
顧耀堂比誰都慫:“我能,能。”
被領導打一頓,總比被女兒打一頓要好點啊。他一把年紀,被女兒打就太丟人了!
謝文哲抄起掃把對著他的屁股狠狠抽了一下:“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女兒為了這個家,日夜操勞。她在前頭披荊斬棘,你在後頭拖後腿!你怎麼對得起兩個孩子!”
他下手重,顧耀堂被抽得嗷嗷叫。
謝文哲毫不留情又抽了兩下:“雲舟領了工資,還沒孝敬我這個親老子呢,先給你買肉買煙,你就是這樣對孩子們的!”
顧耀堂死命地嗷嗷叫:“哥,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改。今天這局不是我組的啊,我剛來,我是硬被人拽來的啊,我剛摸到牌呢。哥我錯了,我錯了……”
謝文哲手下虎虎生風:“活了四十年多,工作不好好乾,孩子不好好養,屋裡人讓你氣死,你活著有什麼用!既然不想在機修乾,明天就去大山溝裡乾!什麼時候把這些壞毛病都改好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顧耀堂又疼又丟臉,他媽的,四個人一起打牌,憑什麼就他一個人挨打啊!
他都四十多歲了啊,被親家大哥打屁股!
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可是他還不能跑,老老實實趴在那裡鬼哭狼嚎。
領導們見顧耀堂被打得嗷嗷直叫,也不好再說什麼。
隨同來的高主任問劉廠長:“此人可是謝書記的親家?”
劉廠長陪著笑點頭:“是呢,這家的閨女非常優秀,就是剛才2號機講解的那個姑娘。我們新安的高考狀元,科大高材生,跟著教授們去美國哈佛、麻省交流過,科大比較有名的翻譯家,出了好多本書。”
劉廠長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自己以前和謝文哲的恩怨,拚命地誇獎顧小曼,先把眼前的事兒糊弄過去。
高主任笑了笑:“孩子倒是不錯。”
爹不成器,大夥兒都在心裡嘀咕。今天省裡領導來檢查,稍微懂事點,彆人叫你打牌你也不能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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