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臘梅小聲道:“姐,晌午景昌的舅舅們來了,把景昌罵了一頓,說喪禮辦得簡單,苛待了他們劉家的姑奶奶。”
顧小曼有點吃驚:“劉家還管顧家的喪事?”
許臘梅點頭:“都要管的,如果舅舅們不同意,都沒法下葬。”
顧小曼哦一聲:“那就把翠花嬸子抬到劉家去唄,讓翠花嬸子半夜站他們的床頭。活著不管,死了來擺架子。”
許臘梅跟著罵道:“可不就是,景昌家裡之前日子那麼為難,也沒見哪個舅舅來幫一下的。”
顧小曼小聲道:“哪能誰家舅舅都跟我舅舅一樣呢,以前我媽剛死的時候,我舅舅自己的稻子還沒收回來,就帶著國棟來給我家幫忙。”
許臘梅聽她說趙家,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姐你明天早上來嗎?”
“不知道呢,我聽我爸的安排。啊對,我爸呢?”
許臘梅輕聲道:“可能到外頭乾什麼活兒去了,或者到山上幫忙,要挑風水。”
“隻要彆今天打牌就好。”
沒多大一會兒,開席了,顧小曼和許臘梅一起跟著王香萍一起找了個地方吃了頓飯,然後跟許硯秋一起回廠裡。
顧家爺兒兩個還要留下幫忙,族人嘛,這個時候就要互相幫忙。
臨走的時候,王香萍塞給顧小曼一張紙條:“小曼,這是我幫你找的人,小秋幫我寫的。兩個女孩,小學生,都是父母不全的孩子,讀書都不錯。一個咱們金莊的,一個隔壁大隊的,反正都是龍湖鎮的。”
顧小曼接過紙條:“大娘費心了。”
回到家裡後,顧小曼把紙條看了好幾遍,又拿著紙條去找小舅,側麵打聽。
趙玉發對龍湖鎮了解的十分清楚,幫忙看了一遍:“差不多都是這樣,許德貴雖然愛算計,為人還是不錯的。你隻管照著去做。”
等顧家兄妹兩個一走,趙國棟悄悄問父親:“爸,咱要不要跟我姐一起做?”
趙玉發看了兒子一眼:“你姐是大學問家,需要這個好名聲。你自己都不認識幾個字,就彆湊那個熱鬨了。”
顧小曼第二天早上她沒有去送劉翠花上山,她是快出門的姑娘,家裡有父兄去幫忙就夠了。她給了兄長兩百塊錢,讓他轉交給王香萍,算作那兩個小女孩一年的上學費用。
王香萍讓顧景元帶話,會做好賬,請顧耀宗夫妻監督,不會向對方泄露顧小曼的名字,也不會浪費一分錢。
後麵一陣子,顧小曼整天忙忙叨叨的,經常加班畫圖,有點時間還要翻譯資料。
周末彆人在玩,她手不釋卷。
忙碌的空擋,她還去裁縫那裡給家裡人一人做了兩身秋天的衣服,去了一趟廬州。
等到農曆十月底,新安飄起了第一場大雪,廠裡的圖紙終於全部完工,小夫妻倆在每本書上頭都落了名。
資料一做完,立刻被送往總廠。
謝文哲批了個條子,請各廠傳閱,學習。同時,劉廠長被推薦參加新安市勞動模範評比。
至於孩子們的獎勵,謝文哲壓住了,先辦婚事。
忙完了這份工作,顧小曼心裡鬆了口氣,以後不用再加班了。
當然,小夫妻兩個又要回去倒班上運行。
而且,離婚期越來越近了。
顧小曼明顯能感覺到,謝雲舟最近一陣子每天都在數日子。
攻堅小組解散的當天,小組成員提前下班,下午四點就離廠。
外頭正飄著鵝毛大雪,謝雲舟撐著傘,拉著顧小曼的手往回走。後頭幾個兄弟們連傘都沒打,戴個帽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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