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苦笑,“如果我說沒想好改什麼,嬤嬤會不會覺得太離譜?”
王嬤嬤笑容和藹,柔聲道,“離譜什麼?人生在世,誰的經驗都是一點點攢的,決定都是一步步做的,誰能年紀輕輕便運籌帷幄,不踩坑就能輕鬆成功?小姐想做什麼,便放手去做,學士和夫人都是您的後盾,而且奴婢認為,他們也會支持小姐勇於嘗試的。”
蘇明妝苦笑更甚,“不是……王嬤嬤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突然說這些,真是單純腦子抽了,並非想做……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是是是,奴婢不懂。”王嬤嬤一邊點頭,一邊露出“我不拆穿你”的寵溺笑容。
……
傍晚。
裴今宴回府。
依舊不帶隨從,隻身一人騎馬回來,
到了府門前,連下馬石都沒用,直接翻身跳下馬匹,把韁繩交給門房,“今日府上,可有事發生?”
“回大人,一切安好。”門房恭敬回答。
裴今宴點頭,跨過門檻,向知春院的方向去,準備先看望母親,再回房休息。
但沒走幾步,就見劉嬤嬤急匆匆地迎了上來,“奴婢見過國公爺。”
裴今宴麵龐驟然繃緊,“是知春院發生什麼?”
劉嬤嬤急忙解釋,“老夫人一切安好,國公爺彆擔心,是裴二夫人想先見您一麵,有關望江樓之事。”
裴今宴沒多想,“知道了,我先看望母親,順便和嬸母說。”
“不……不是,老夫人那邊裴二夫人已經打過招呼,裴二夫人要馬上見您,”劉嬤嬤低聲隱晦道,“是這樣,望江樓裡,搞不好有晉國公府的細作。”
裴今宴也是吃了一驚,“晉國公府?”
隨後想到,安國公府和晉國公府結仇,起因便是望江樓,馬上意識到了什麼,沉聲問道,“嬸母在哪?”
“裴二夫人在您的書房等您。”
“知道了。”
裴今宴匆匆趕去。
一炷香的時間後。
書房內。
裴今宴聽完裴二夫人描述的整件事,麵色鐵青,“所以之前望江樓發生的怪事,都是晉國公府所為?他們還買通了一個小二?”
“是!孫掌櫃回去後便開始秘密調查,果然一個叫史響的小二,從三年前家中便逐漸寬裕,對外還說是從老家繼承的銀錢,若不是望江樓其他人員家中經濟未有變動,還真顯不出他。”
霍薇咬牙切齒地講著,“就孫掌櫃了解,那史響從前平平無奇,也是從三年前莫名其妙多了一些心眼,做事處處謹慎。之前大家沒多想,還開玩笑說讓他多提點些,現在才知,這史響背後怕是有人指揮。”
見裴今宴臉色越來越難看,霍薇內心擔憂,“今宴,我知道你對望江樓,以及你父親舊部,投了許多心思,如今背叛,定會是傷心。但……一切還是往開了想吧,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裴今宴收回思緒,“我想的,並不是什麼史響。”
“那是……?”
裴今宴轉過頭,透過窗子看向寂靜院落,“我在想,如果當初祖皇帝明知晉國公想要望江樓,還刻意分給我們裴家,目的是讓晉國公府和安國公府互相製衡。那麼,皇上讓姬碩到樞密院任職,會不會也為了製衡在殿前司的我?”
“!!!”霍薇被提醒,額頭猛地冒出冷汗,“……有道理!”
裴今宴收回視線,緩緩收攏指尖,黑眸好似染了一層烏色,“我並非不知帝王製衡術,隻是沒想到如今皇上與武王對峙,晉國公府明顯偏向武王,皇上又要扶持我們安國公府時,還會耍這種小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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